燕开被丢到个好地方,但丢方平的所在,目前还没找到。”
“您老当真?方平也会死?!”祁六不可思议。
肖老头道:“会不会,以后便知。”
说完,他深吸一口气:“行啦,不聊那些龌龊勾当,再说离那么远,咱爷俩也操不上心,不过有一说一,你这次的选择非常好,主动脱离旋涡,避开险处,倒是难得听话一回!这样,我去弄几个菜,咱爷俩喝一盅!婳婳,跟大爷说,今晚想吃什么?”
似是接触久了,婳婳终能听懂几句话,闻言也顾不得给狗扇风,蹲下来在地上画了只大公鸡。
得到肖老头许可后,婳婳很兴奋,然后跑到祁六身边,不断用手比划,似是准备将自己最爱吃的鸡腿,分享给他。
祁六笑着点头,心里头的阴霾,再不剩下半点。
这世道,谁生谁死,哪个也说不准。
活好自己,比什么都重要。
……
两个月后。
九山郡,归坊镇。
如今已入秋,树叶微微泛黄,除了晌午时分仍显闷热外,早晚皆凉爽下来。
祁六嘴里叼着根稻草,身后跟着邓夏、班石虎,穿行在热闹集市上。
莴苣、豆角、南瓜、冬瓜、芥菜……洗的干干净净,用草杆捆着码好,放在铺好的麻袋上,等着客人光顾。
祁六对这些没兴趣,眼睛一扫而过,并未停留。
这让菜贩子们暗松一口气。
可突然,祁六脚步顿住。
嘴里还出现一声轻咦。
菜贩子们如临大敌,暗地里求爷爷告奶奶,希望倒霉的不是自己。
万幸,祁六的目光是落在了一家肉铺摊上。
摊位顶上挂着颗羊头,附近飘着股膻味。
班石虎立即过去,皱着眉在面前挥了挥,喝道:“你这摊位怎么弄的,也太不卫生了!”
摊位老板五旬左右年纪,络腮胡圆脑袋,肥胖身躯系着围裙。
原本他正拎着杆秤,忙着给客人切肉,没见到这三位来了,猛然间听这么一句,心里咯噔一声,再一回头,瞥见叼着草杆的祁六,暗叫完蛋。
赶紧称完羊肉,打发走客人,便换上副笑脸,点头哈腰过来招呼:“六爷,虎爷,夏爷,哪阵香风把您三位吹来了?”
班石虎眼一瞪:“什么香风,明明是一阵臭气!你瞧瞧你的摊子,苍蝇乱飞,恶臭扑鼻,多影响咱九山郡的形象!”
摊主暗暗叫苦,晓得今儿得出血,便作揖道:“虎爷明鉴,我今早才杀的羊,为了赶上开集,才没空打扫……”
“别扯没用的!”班石虎不听他絮叨,抬手指着那颗大羊头:“我看来看去,就是这东西招的苍蝇,赶紧拿下来,我们得带走!”
“咳咳。”
祁六清清嗓子。
班石虎立即改口:“不对!招苍蝇的不是羊头,是那块羊里脊……”
“咳咳!”
“是羊蝎子……”
“咳咳!”
“是羊宝……”
班石虎说完,等了半晌,见没有咳嗽声,晓得这回是对了,把脸一板:“还不快点把羊宝拿过来!瞧瞧这集市都被熏成啥味了!”
摊主默默叹口气,没奈何,只能用荷叶将羊宝包了递过去。
直到三人走远,才低声啐了口:“出息!”
穿过集市,回到郡署,祁六直接在院里生了堆火,把羊宝洗干净,切成几块,用树枝穿了,架在火上烤。
只是没等烤熟,便有人火急火燎闯入,叫道:“大人,不好了,坊西坊东两个村打起来了!”
“什么?!”
祁六大惊,噌的跳起,旋即看向邓夏、班石虎,问道:“你俩谁去摆平?”
“我……方才灌了肚凉风,有点闹肚子。”班石虎苦着脸,双手捂着肚皮。
邓夏则抬手扶额:“哎呀,我似乎发烧了,头沉的厉害……”
祁六怒道:“合着你俩,打算让本郡守亲自出马?!”
邓夏、班石虎均低头不作声。
上回两村开战,互丢粪便,他们被祁六派去劝和,结果弄了一身,害的三天吃不下饭,所以这次,说什么也不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