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平态度坚决,没有任何回旋余地,祁六与宋癸的武艺比拼,将再无悬念。
这也算是肖老头的意料之中吧。
“无论结果如何,你至少将实情说了,如此,已起到分摊责任的目的。”
“是吗?”祁六却不苟同,“大爷,您是没见他当时的脸色,几乎恨不能冲上来咬死我。”
肖老头笑道:“换作是我,也肯定不饶你,毕竟四十万两真金白银,皆押在你身上,但你却跑过来告诉他自己不行,若给人添堵有排名的话,你祁六绝对是头一份!”
“那他娘还不是你让我去的……”祁六不满嘀咕。
肖老头眼睛一瞪:“我以前说的那些,你怎么不听?若早听劝,不趟诸多浑水,岂有今日这遭?!”
祁六举手投降:“好吧好吧,都怪我,您老别跟小的计较,接下来我该怎么做,我绝对依您老意思。”
“呵!”
肖老头翻个白眼,自顾自抽起烟袋。
祁六急道:“大爷,您别老抽烟啊,我现在就如热锅上的蚂蚁,被火烤的浑身难受,再这么下去,估计没等比试,自己就得把自己愁死!”
“你着什么急?我不是正想着的嘛!你别打岔!”
肖老头继续抽烟,吞云吐雾。
祁六只能耐着性子等。
直到肖老头足足抽完一袋烟,将烟渣磕掉,才缓缓说道:“如今来看,你没有什么好的选择,只能设法增加自己的胜算。有句话怎么说的,临阵磨枪不亮也光,至少你把态度展示了出来,纵使最终落败,也能留下个已尽力,但运气不佳的名声。”
“就、就这?”
祁六表示不满:“我要是能提高胜算,也不至于事前装孙子,但凡有五成把握得胜,此时此刻,我就得去应北那帮人面前挑衅……”
“哎?”肖老头眼前一亮,对方的话,似乎提醒到了他,“你说的不错!是得过去挑衅!”
“您老是生怕对方留手,打算让我死台上不成?!”
“去去去,你小子懂个什么,这叫扰敌之计,可让她心里憋着一团火,从而无法冷静,继而露出破绽,好让你有可乘之机!”
祁六恍然,虽觉仅凭这一点,并不足以弥补自己与对方的差距,但至少也算是多了些微优势,遂点头道:“至多将胜算提高半成,还有吗?”
肖老头沉吟道:“若挑衅者另有其人,引得她气愤下大打出手,从而让你提前瞧出其路数招式,并针对准备,是不是又添半成胜算?”
“那就来到两成了!”祁六为之兴奋,“即便不出手,马奉不是与她交过手么?我可以找他问问,看能否得到取胜之法!”
肖老头道:“若能将胜算提到三成,便算你造化,我能想的也就这么多,六儿,此事别人真帮不上忙,一切,还要看你自己的真本事。”
“大爷,您不用这么说,若非有您分析一通,我就好比无头苍蝇。您瞧好吧,这几天,我定要设法,将胜算提高至五成!”
祁六的信心回来了。
见他目光坚定,胸膛挺起,肖老头也为此感到欣慰。
……
落败负伤的马奉,就躺在一间名为‘康安堂’的医馆床榻上。
康安堂位于芙蓉街清风巷,门面很小,总共只有两人在里面忙活。
一是身兼掌柜与坐堂大夫的扁回春,自称是医祖扁鹊的后人,天下百般病症,无不能医。
另一个就是馆中伙计,生的白白净净,相貌颇为俊朗,就是身体有残,少了半截臂膀,平时不爱说话,只负责抓药熬药。
对于两人的身份来历,吕斯曾私下查过,猜测他们很可能是来自应北的通缉犯。
身背案件的人,在登中城并不罕见,特殊的三不管地界,算是这帮东躲西藏之人的理想容身所。
所以吕斯在确定这二人,并不是应北哪方势力的奸细后,也就不再过问了,毕竟医术高明是实实在在的,只要能治好马奉,谁还管他们曾犯过什么事儿?
两人拎着在街上买的水果,在伙计引领下漫步来到榻前。
马奉艰难撑起上身,倚着墙壁坐定,强颜欢笑道:“子陆,你来了。”
祁六点点头,眼神不自觉,看向对方缠着绷带的胸口,此处应是上药了,散着浓浓的草药味。
这位曾多次冲锋陷阵,性情直率硬朗的汉子,此时精神萎靡,脸色苍白,连嘴唇也没有了血色。
“马将军可好转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