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确实是有罪之人的安乐窝。
但被世俗所不容的人,定有心事需要宣泄。
而放纵,就是最好的宣泄方式。
祁六看呆了,当队伍从面前经过,被那香气一熏,他竟也产生了加入其中的念头。
什么比试胜负,什么萧王南下,什么家国存亡……
统统与我没有关系!
我只是一个人,一个需要快乐的人!
于是祁六从队伍中要来两个面具,接着马不停蹄,直奔李申的典当铺。
他一口气跑上五楼,然后冲入房间,并掀开床上被子,将蜷缩入睡的婳婳,生生抱了起来。
婳婳睡眼惺忪,揉着眼困惑看他。
祁六嘴巴一咧:“走,带你去玩一个好玩的游戏!”
然后他便将一个面具,扣上对方的脸。
但婳婳不想玩游戏,只想睡觉,伸手欲抓自己枕头。
祁六却不理会,自己也戴上面具,便把上衣脱掉,光着膀子横抱对方,将窗户打开。
被风一吹,婳婳睡意淡了几分,抬头对上祁六泛着妖曳光芒的眸子,呼吸不由为之一顿。
祁六抱着她,踩上窗台,望着渐渐去往街头的队伍,暗道一声我来了,接着从窗户一跃而下!
……
康安堂。
帅气的伙计,为祁六的右腿缠上绷带。
肖老头坐在一旁唉声叹气。
惊魂未定的婳婳,哆里哆嗦蹲在床前,握着祁六的手不愿松开。
给祁六把完脉的扁回春,忍不住说道:“丑时上街的那伙人,喜食寒食散,闻失魂香,在登中城被称为‘毒人’。你被失魂香乱了心智,体燥发热,故而想吹冷风。万幸,你身板结实,兼之落至二楼时,被檐角缓了下坠之势,这才只折了右腿,记得下回可别这般莽撞了。”
深感丢人的祁六,将脑袋蒙在枕头下,微不可闻的嗯了声。
扁回春抿着嘴,忍着笑意离开。
待其一走,肖老头忍不住开口埋怨:“六,这个节骨眼,你怎得还能做出这种事儿?!自己跳楼也就罢了,你还抱着婳婳一起跳,把你摔死倒没什么大不了,可万一伤者婳婳咋办?!”
“我……我也不想的……”祁六辩解的很苍白:“可不知怎么了,脑子很乱,没多想就跳了……”
“我看你小子就是在找死!”
肖老头气的直喘。
婳婳转身拉了拉他衣袖,眨着双泪蒙蒙的大眼睛。
躺旁边床榻的马奉,也出言规劝:“您老别生气,这事儿怨我,估计是子陆不忍我一人在这儿孤单,故才……”
你上一边去吧!
祁六把枕头砸了过去,接着撑起上身,抬手摸了摸婳婳的小脑袋,挤出个笑脸:“大爷不用担心,扁神医说了,我这腿不碍事,养个十天半月就能好,且不会有什么后遗症。”
“呵,你当你大爷是在关心你?!”肖老头嗤了声,“我担心的是大后天那场比试!你小子总归不能瘸着一条腿,就跟人家拼命吧!”
王大炮针对宋癸的采心之举,祁六并没有告诉肖老头。
因为觉得这种事上不了台面,越少人知道越好。
所以瘸一条腿,对比拼胜负影响不大,毕竟用的也不是这一条。
“哎呀,桥到船头自然……”
“是船到桥头!”肖老头板脸纠正,起身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