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脸忽明忽暗……
哎呀!
她双手捂脸,臊的满面羞红。
心说自己是怎么回事,怎得这一个早上,尽去回忆他了?!
当即掩面小跑,不听那孩童哭喊。
可也不知是怎么个情况,顺大街继续前进的宋癸,总会‘恰好’见到有印象的事物。
有道士在街面摆摊。
有情侣牵手,你侬我侬。
有卖通心灯的小贩。
这些,落在宋癸眼中,满脑子里便只剩下一个名字:徐道覆!
包括后来,见到渔民拎着鱼篓上街贩卖,或是见到拉着酒水的驴车经过,宋癸都会想到这个名字。
连她自己都觉得自己魔怔了。
忙在心里告诫自己,昨晚恰好碰面,二人萍水相逢,除此外什么关系没有。
刚在心里开导完,便听路旁的茶话会馆中,传出一名书生的吟诵:“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呀!!
宋癸跺了跺脚,身子一转,往回跑。
她决定不再逛街,打算把自己关在屋子里,陪着桓律哥哥的画像待一整天。
其身影消失在人群中。
茶话馆走出一人,太阳穴贴着膏药,拈须冷笑。
扮做道士的冉闯,卖通心灯的邓夏,以及给出赏银,将母子打发走的吕斯,纷纷靠近。
“这是……成了?”吕斯望着宋癸离开的方向,不确定问。
王大炮笑道:“板上钉钉矣!回头让她见到六爷,估计就恨不得投怀送抱了!”
“竟如此容易?”
面前三人皆不敢相信。
王大炮道:“这世上之人,最不信的,便是旁人之嘴,绝不会怀疑的,便是自己内心之声。走,咱们去找六爷,她动不动情,就看今晚了!”
……
宋癸将自己关在房间里,痴痴望着萧桓律的画。
没吃早饭,就连午饭也省了,时至黄昏,肚子却没有半点饥饿。
这幅画出自纪君兰之手。
尽管宋癸很讨厌她,却不得不承认,在桓律哥哥诸多画像中,唯独这一幅最为传神。
她看了这么久,脑海中自然再没有了‘徐道覆’,为此默松一口气。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几声喧哗。
吕斯、冉闯醉醺醺的来到福满轩,站在厅里大声嚷嚷,要带孟老头去青楼寻花。
孟贞却不愿意去。
因他昨晚挑了半天,也没挑到大雷姑娘。
本打算将二人打发走,谁知吕斯却兴奋叫道:“孟老头,今晚你要是不去,可就亏大了!”
冉闯也道:“是啊!你或许不知道,今晚红袖阁新到一批姑娘,个个都比你小师姑大上一倍!”
“呵,老夫还当有多大,这也值当一提?”孟贞不感兴趣。
吕斯道:“我兄弟说错了,实际至少得是你小师姑的四倍大!”
孟贞仍然摇头:“那也不过正常大小而已,不去不去。”
嘭!
二楼房间的大门碎了。
双眸几乎喷出火来的宋癸,死死盯着孟贞。
吓的老头打个寒颤,后悔不迭。
因宋癸久未出屋,连午膳也不要,他只当对方在街上没有回来,这才口无遮拦。
吕斯、冉闯脖颈一缩,转身欲走,结果却被一人伸手拦下。
“哎,你们俩,怎得又忘了圣人教诲?”
熟悉嗓音传入耳朵,身处二楼的宋癸,眼中立马没了怒火,当下抬手掩嘴,眸露奇彩,低头看向大厅。
祁六拄着拐,绑着绷带的右腿离地空悬,正出言告诫二人:“大雷是雷,小雷也是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