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同属田狗儿麾下,品级也差不多,所以他进来也不需如何寒暄,随意点下头说道:“狗儿爷走前吩咐过,让祁郡守尽快动身,正是秋收农忙时节,九山郡不能出任何差错。”
祁六闷哼声答应,但还想着给婳婳买裙子,便说道:“行,我……后天就动身。”
谁知庞光烈却不同意:“不行,现在登中城乱了套,谁也不知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事,保险起见,明日一早,我便送你们离开。”
主公携款跑路的行为,让这位绿林好汉也感头大。
因为这么一来,那帮债主肯定会将怒火,发泄到与田狗儿相关的生意上。
复仇坊肯定是众矢之的,绝难再开下去。
而祁六一行人,也很有可能被盯上!
如今登中城的复杂情况,导致都没人敢轻易上街,作恶的先河一开,可就彻底没了底线可言。
“好吧。”祁六也意识到,今天的事情一出,裁缝铺还不开开门都两说,买裙子的话,只能等回到九山郡再计较了。
典当行有郭荣守着,庞光烈自然不用担心,定下明日在哪碰面接头后,便告辞了。
祁六来到窗前。
街面上的死尸,已被收走处置,路上有人洒水清扫,将血迹洗掉。
铺子都关着门,偶有行人上街,也多手持利刃,结伴同行。
算了,不逛就不逛。
六爷这两天,可没少学甜言蜜语。
祁六很自信,拿定主意,转身去找婳婳,准备为她念几句情意绵绵的骚诗。
……
王大炮什么也没抢到。
采花门就是这点不太好,总是研究女子心思,为此颇费时日,以致疏忽了武艺。
多年心血付之一炬,连棺材本都没剩下。
心灰意冷的他,只想买醉。
步上街头,却是没有酒家开门。
走了好久,才总算见一处灯火通明。
心不守舍的王大炮,压根就没留意此处的名字,一脑袋闯进去,张嘴就让伙计上酒。
别说,这里生意真好,大厅几乎坐满,全是来喝酒的食客。
王大炮只能与三位陌生人拼桌。
他点了两碟小菜,要了一整坛酒。
最开始,他自斟自饮,心无旁骛。
直等到半坛下肚,酒气上头,才注意到面前三人聊的话题。
“要我说,应北那娘们就是怕了!我白天瞧的可清楚,咱那位猛士一出场,拄着条拐棍,就扛得起六十余斤的精钢盾!呵,单这份气力,谁人可及?不得把她吓尿,主动投降?!”
另一人醉醺醺摇头:“非也,这位仁兄只看到了表象,没注意内在。应北那伙人,来登中是为的什么?真当他们是闲着无聊,过来杀一杀咱应南的威风?萧桓律可精明着呐,先胜一场,再认输一场,为此甘愿白送二十万两!你们说,谁遇上这手不迷糊?这就叫打一棒子给颗甜枣,可笑那位方公啊,被算计了还美呐!”
坐王大炮对面的年长者,抬手比划个拇指,赞道:“小友年纪轻轻,竟有这番见地,胜过方公身边诸多幕僚哇!”
那人被一通夸,自然得意:“呵,应北的微末计俩,瞒的了旁人,却瞒不得我,也就是小爷怀才不遇,否则定要搅一搅这乱世乾坤!”
王大炮听这三人吹批就来气,心道你们自吹自擂个什么劲,今日这场胜利,那可是全赖炮爷我出谋划策!
想那萧王干妹,都被咱玩弄于鼓掌!
名声响亮的祁子陆,也得对咱言听计从!
你们一个个算什么东西,也敢在真人面前胡噘放屁?!
脑袋一热,再加上憋闷的心情迫切需要宣泄,他竟是将筷子一摔,冷笑道:“三位,这里头的弯弯绕绕,你们不知,我却是知之甚详!”
正所谓灾祸多从口出,平安常自谨言。
嘴这个东西要是管不住,那真是死到临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