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
风尘仆仆的祁六,来到伊山城外。
本想在此地落脚歇息,顺便养养腿伤。
哪知刚到城墙下,尚未进入门洞,就被几名侍卫拦下了。
更可气的是,这帮人还掏出张祁六的画像,对着他指指点点,说什么李公有令,不许乱啵儿仙子的流氓入城。
过往行人,一听眼前这位就是祁子陆,无不兴奋围观,争相讨教泡妞手段。
把祁六弄的很不痛快,沉着脸抵死不认。
“你们弄错了,我是徐道覆!”
结果侍卫们连连点头,表示这下没跑了,只因李公说过,祁子陆最喜假借徐道覆之名耍流氓。
经几日发酵,王大炮在福满轩所说的诛心局,已在应南传开。
那当然是人人都不耻的。
也是人人都向往的。
据说有位善唱鼠来宝的老瞎子,将祁六诸多行为,编成大段唱词,四处坏他名声,倒是赚了个盆满钵满。
总之如今的祁子陆,已被编排成应南第一渣男,四处留情,提上裤子就不认账,祸祸了许多良家少女。
李申为名誉着想,自然不愿与之有所牵扯,所以放下话来,以后伊山、乌土二城,不许此人入内。
尚不知自己声名渐臭的祁六,还在与守城侍卫掰扯,表示自己身为大康城九山郡郡守,如今路过这里,想找家客栈歇歇,于情于理都不该拒之门外。
可即便他说的口干舌燥,面前这帮人也不答应。
祁六无名火起,经那一场在瀑布前的打斗,如今那真是看谁都不服,脸一板,就要开骂。
正在此时,李申的幕僚范雍,乘车赶到此地。
老头抱拳作了一揖,只有轻飘飘一句:“祁郡守请回吧。”
祁六顿被噎住,一句话说不出,只能在心里问候李申的祖宗十八代。
既已把话说死,也不好再死乞白赖的胡搅蛮缠,闷哼声掉头就走。
他并不知道,范雍对此也相当无奈。
主公李申心思太多,尤其在登中城的时候,私下里与张冬岭碰了一面,就更拿不定主意了。
……
祁六抵达归坊镇郡署大院的时候,整个人都瘦了一圈。
身上脏的不成样子,连头发里都出现了蜘蛛网。
把婳婳心疼坏了,生怕对方饿着,劈手从二犬嘴里夺下半截骨头,递去对方面前。
对此,祁六相当感动,黑着脸靠近,抬手狠抽一记对方的翘屁。
泡完澡,换上新衣,再啃下一整只烧鸡,外加三个馍馍,祁六抚着肚皮,斜眼打量面前几位。
邓夏、冉闯、婳婳,以及三美皆低着头。
只有肖老头一脸无所谓的抽着烟袋。
“你们……什么时候回来的?”祁六幽幽问。
邓夏竖起三根手指:“三天前。”
“呵,回来的挺快啊。”祁六不阴不阳道。
冉闯嘴巴一咧:“不算快,我们还在乌土玩了一天,买了不少当地特产!”
邓夏、三美闻言,无不拼命使眼色。
奈何冉闯这浑人,最不懂察言观色。
果然,听他们不仅回来那么早,还抽空去乌土玩了一天,祁六脸阴的更厉害了。
不比不知道啊!
这帮人抛弃自己不说,也不设法回头搭救,甚至还有心思去玩,去买特产!
祁六只觉胸中一股气流,涌往脑门,双眼一瞪,就要发作。
肖老头磕磕烟袋,漫不经心道:“原本到了乌土,是想向李申借兵救你的。”
“哦?是嘛!”祁六眉毛一挑,并不领情。
心道漂亮话谁不会说,六爷这一路可没见到什么救兵!
肖老头又道:“只是入城后,满大街都在说什么诛心局。”
呃……
祁六挺起的胸膛与肩膀,莫名矮了三分,怒气也不翼而飞,干笑道:“什么诛心局,都是无聊之人杜撰,总不至于有人相信吧?不会吧!”
肖老头淡淡看他眼,什么也没说。
底气不足的祁六,被看的心里发慌,但他觉得自己也很委屈,遂抱怨道:“即便是咎由自取,但跟你们比,我也太惨了点!身上半点盘缠没有,这一路尽在地头偷菜,堂堂郡守,过的如难民无二,实在……”
没等他发泄完,肖老头忽的来了句:“婳婳,你想不想知道什么是诛心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