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卢秀,这种高楼是怎么建的。
卢秀当然也不清楚,但身为主公,必须需要为属下解惑,于是想了想告诉他:“除了最底下那层,上面都是纸糊的,这样即便倒了,也压不死人。”
祁六暗暗点头,心道敢情是这样。
但同时又生出一个疑问,那就是万一刮来大风,纸糊的房子岂不是要上天?
当他再度询问,卢秀却是笑了:“你没看上面有人吗?有人在上面坐着,什么风能刮走?”
原来如此!
祁六觉得自己确实太笨,连这点都没想到。
殊不知当二人对话,被城中百姓听到,却是差点没笑破肚皮。
能再去虎塘城开眼界,祁六自然兴奋,当下便把鸟雀死亡的事儿丢去九霄云外,一屁股坐上马车。
赶车的羡兄,是卢秀年幼时的朋友,两人曾在一家铁匠铺当过学徒。
南郡事发之后,被冠以‘人畜’之名的卢秀,想起这位朋友的老家,是个僻静所在,便带着一群乱民投奔而来。
夹沟坡消息闭塞,人畜的事儿还没传来,所以当地都不知道卢秀是谁,只当这是一位有钱的大员外,因此十分欢迎。
羡兄就叫羡,有名无姓,其人相当热情。
他告诉祁六,这次进城,是要采买些木料,因为卢秀要在夹沟坡,盖一间大房子。
之所以产生盖房念头,实际也是情势所迫。
毕竟卢秀现在住的地方,门口便是村中主街,三天一次集会,门旁左右总坐满了卖菜的,让他心里膈应。
因为一想到自己身为起义头目,贵为主公,每每召集属下商议夺取天下的大事,门口却莴苣、苤列的吆喝不断,便深感无力。
由此,他突然明白过来,想通了为啥应国皇帝,要单独为自己打造宫廷皇苑。
没别的,若皇帝天子一出门,却碰见买菜卖菜的争吵不休,为了半两秤讨价还价,唾沫星子满天飞,任谁也受不了。
“主公要盖房子?!”祁六立即来了兴趣:“准备盖多大?要几层?”
羡道:“他说纸糊的高楼不适用,准备弄一座三进两出的大庭院。”
一听不是高楼,祁六不免失望,心道那有什么稀奇?
“听说你昨天设了陷笼,准备抓鸟雀来耍,怎样,有收获吗?”羡问。
“哎,别提了。”
祁六有气无力的,把鸟雀之死的事儿说出。
羡笑道:“瞧你这窝囊样,不过一只雀儿罢了,也值当放心上?不过这山中的雀儿确实烈,比不得家中所养,这样,回头入了城,我帮你买一只。听说他们训的可好了,乖巧听话还聪明,甚至能学狗叫。”
祁六不敢想象,鸟雀学狗叫得是什么样,不仅不觉得高兴,反打心里膈应。
“不养了不养了,真如此,我还不如养条狗。”他闷闷不乐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