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壁之在大殿中设下酒宴,待卢秀等人至,便笑着起身,邀众人入座。
相互客套见礼后,连拍巴掌,乐师舞女鱼贯而入,登堂献艺。
头领在殿内饮酒,麾下随众则被安排在大殿两侧,与殿内只有一墙之隔,甚至能听到传来的靡靡之音。
祁六挨着羡坐下,身旁是肖老头,身后则是卢秀此次带来的护众,约莫二十人。
依应南礼节来说,面见孙将军,即便是受邀,也不可带太多人,至多十五。
但卢秀不是个守规矩的人,所以这次,唯独他带的人最多。
一来,是彰显自己的不服从,想以此来告诉孙壁之,我卢某人并非你下属
二嘛,也有试探之意,看看你们应南孙家,究竟视我卢某是敌是友。
殊不知这个想法极为可笑。
你带十五人,与带二十人,没有任何区别。
只要你进了虎塘,那便是砧板上的鱼肉,是前来要骨头的狗!
孙壁之岂会因这点小事,便与一条狗置气?
殿内的卢秀,此时正因孙壁之,主动找他频频碰杯而沾沾自喜,觉得自己混的可以,再看身侧左右的其余头领,更是怎么看怎么瞧不起。
心说你们一个个的都是谁啊?
什么李申、田狗儿、蔺百寿的,听都没听说过!
我卢秀好歹也是跟冲世凌、常胜侯交过手的人物,今番与你们同席共饮,实是拉下了颜面!
因此当左右有人举杯,前来相碰寒暄时,他只不冷不淡的应对,丝毫没有结识之心。
身为东道主的孙壁之,位居当中上首,自然将宴席里的一切收入眼中。
卢秀的一举一动,无不被其揣摩个清透。
呵,原以为人畜非同一般,如今看来,不过常人耳。
那副骄傲自满,目空一切,自视甚高的德行,孙壁之见过太多太多。
俨然就是村中的暴发户,恨不得让所有人都知道,他今天吃了八个菜!
这样的人,对付起来根本不用费脑筋。
殿内酒宴正酣,身处外侧的祁六,也与羡碰杯饮酒。
这还是他第一次饮酒,只是一小口,就觉得辛辣,再喝不下。
反倒是肖老头,头次喝这么好的佳酿,一杯接一杯,怎么喝都觉得不够过瘾。
结果没等各式菜肴上齐,他便趴在桌上,呼呼睡去。
看的祁六哭笑不得。
此时,殿内酒宴进行至一半。
乐师舞女皆退,孙壁之整整衣襟,缓缓坐直身体。
众人无不放下杯筷,屏息静气以待。
孙壁之嘴角噙着笑,语气也相当舒缓:“我孙家世代戍边,家中祖训,便是不得让西南蛮族,犯关一步。如今应国不在,天下纷乱,大好河山尽陷,更有大仙教横空出世,蛊惑人心。我看在眼中,却因要抵御蛮族,而无法出兵救百姓于水火,故不得不起草布告,广邀四海英雄相助。”
说罢,他转动目光,依次看向在座头领,续道:“幸赖诸位齐心,趁大仙教根基未稳,一举荡之,这才使应南避过一场浩劫。否则若让它留存至秋后,估计明年,你我都要喝西北风了。”
众人闻言皆笑。
随后左席站起一人,赫然是孙壁之麾下战将胡泰。
他向孙壁之抱拳躬身,而后面向众人说道:“诸位可知,为何大仙教这半月来,溃败的如此之快?”
说完,也不等别人回答,自顾自道:“皆因仙教魁首灵莲妖女,被人斩杀之故。这才导致规模庞大的仙教信徒,丧失信仰,失了作战之心,乃至一击便败,毫无战斗力。”
“竟有此事?”孙壁之故作不知,诧异问:“胡将军说说,究竟是谁做下如此壮举?”
胡泰咧嘴一笑:“正是某的副将马奉。”
随后他看向自己身侧。
那人立即起身,冲四下一抱拳,粗声粗气道:“诸位,请了!”
“马副将做的?”孙壁之好奇问:“怎么没人告诉我?”
胡泰道:“大将军有所不知,马副将领兵攻打克锦,结果幸运的撞见了灵莲妖女及一众坛主,并生擒捉回一人,那妖女与其余人,估计已死于乱军中。”
“生擒何人?”孙壁之问。
马奉得意一笑:“冲世凌。”
啊……
众人莫不哗然。
冲世凌这杀猪匠的名头可太响了,当初足可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