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守林摆了摆手,表示不用那么客套,接着拉了把椅子,大马金刀坐下,盘着两颗铁胆,打量殿中几人,眯眼道:“我大姐住的这个破地方,一年到头也见不到几个人,愈儿你这兔崽子,来的也没有我这个当弟弟的勤,不知今天刮的是什么风,都聚一块了?”
看那意思,似乎是觉得祁六等人,是来找麻烦的,俨然一副他身为娘家人要为之撑腰的架势。
这位舅舅从进门到现在,一直在拿自己说事。
让孙愈很不痛快。
虽说是自己舅舅,可此地行宫,却实打实是孙家地盘,你搁这儿摆谱,给谁看呐?!
哼,等下就让你笑不出来!
孙愈暗暗发狠,脑袋一转,冲祁六道:“祁将军,正主来了,有什么事,就明说吧。”
祁六心说那可不行,这事儿必须得由你开口。
不仅得由你开口,还得由你将凶手擒拿,否则都对不住你老爹扣我头上的屎盆!
于是祁六上前一抱拳,说道:“阮家主,我们这次过来,也没别的要事,主要是想庆祝一下,孙公子身具圣人之姿这件事。”
阮守林一愣,怀疑自己听错,诧异看向阮氏。
后者抿着嘴,不发一言,估计也觉得这事儿挺无语。
“六儿说的没错,孙公子是圣人。”徐道覆给予肯定。
阮守林看看他,又看看祁六,再望了望顶着张猪头的外甥,急忙转身问后面的壮汉:“殷震,对愈儿是圣人这事儿,你怎么看?”
那位五大三粗,一看就是练家子的汉子,闻言苦着张脸道:“家主,您就别问小人了,小人不知道什么叫圣人。”
阮守林沉默了好一阵,估计在消化这难以置信的消息。
但最终还是消化不了,说出心里话:“你们确定没看走眼?”
孙愈恼了,眉头一皱,便要将对方比作自己的恶犬,说些看人低的话,不想祁六倒是率先回答:“阮家主有所不知,孙公子不仅是圣人,他现在还要为城中的一桩命案,查出真凶。”
“他,圣人,查案?”
阮守林指着孙愈,一副活见鬼的样子,说的话也全是反问。
那鄙夷之意,扑面而来,就连不懂应南方言的蛮女都感受到了,以致看向孙愈的眼神中,满是同情。
被西南蛮子同情,孙愈无法接受,忍无可忍下,冷笑道:“舅舅,咱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事到如今,这事儿露了,您还是趁早认了吧!”
阮守林莫名其妙:“认什么?你圣人之名是咋来的,我尚且不知道,认你作甚?!”
“虎塘城东染坊的命案,是您做的吧!”
“你胡说什么?!”阮守林万没想到,对方竟冲自己来了,当下不悦拍桌:“你就是这样查案的?!那米二嫂的染坊出了事儿,与我有什么关系?”
“舅舅,狡辩可就没意思了,真要我拿出实证么?”
“嘿,你个兔崽子,没完了是吧?来来来,你拿,你拿出来我看看!”
阮守林气坏了,胸膛不断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