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时机已至罢了。”
徐道覆叹道:“是,大爷说的没错。虽然我也对纪君兰所为,大感不耻,但归根到底,举起屠刀的不是她。”
“但她是那个递刀的人!”
祁六狠狠拍下地面,一脸怒气。
肖老头意外道:“你这小子,怎么突然来这么大脾气?你以为一切的过错,都应由她承担么?”
“难道不该吗?!”
“当然不是这样。”肖老头叹道:“这天下棋局,有多少人,都将自己当成了对弈者。纪君兰做的,不过是掀起些微波澜,而将之扩大,乃至蔓延的,大有人在!甚至,对于这些人,你永远都不知道他们的名字,而他们却躲在暗处,将任何人充作棋子,用之设伏、下注。”
祁六低头不吭声,明显余怒未消。
徐道覆似乎能理解他,便低声劝道:“这天下的人和事,大抵如此。纪君兰仅仅是其中之一,你为此生气,是因你原本将她看的太好。”
祁六突的抬头,一字一句问:“难道我这样的平民布衣,就活该被戏耍吗?”
徐道覆愣住,却是再也说不出话来。
大雨下了一夜。
后又经两天的太阳炙烤,水份蒸腾而出,地面不再湿滑,终是可以起行了。
祁六收拾东西的时候,注意到了那盒金锭。
原本孙壁之的意思,是让他用金锭来打点关系,好起到分化李申的目的。
如今自然是用不到。
所以祁六心安理得,将这些金锭,当成了自己的所有物。
邓夏已点齐人马,备好车辆,随时可以出发。
可就在这节骨眼,范雍前来求见。
祁六本以为对方是来送行,谁知这人一开口,就让他愣住:“田狗儿的使臣到了。”
在纪君兰的蛊惑下,本就脑袋缺筋的田狗儿,立马觉得自己就是真龙降世,是注定要荣登九五大位的存在。
为了不负仙子青睐,田狗儿肯定要做出些事情来。
所以祁六并不感到意外,而且知道,他肯定不止派了这么一位使臣,毕竟想与孙壁之分庭抗礼,需多拉些盟友。
如今的应南,卢秀死后,孙壁之一家独大,李申次之,再往后,便是田狗儿、蔺百寿,以及余下的散兵游勇。
应南多山,土地广袤人稀。
祁六出身的村庄,就夹在几座山之中,消息闭塞,若非突然来了伙强人掳掠,村民们都不知道应国已覆没多时。
也正是基于这种地形,应南的绿林匪徒,从没有间断过,哪怕官府派兵围剿,也只需往深山里一钻,就没了踪迹,适逢乱世就更不用提了,像那潘老狗、张老二、翁同海、王老八之类的,更是割完一茬起一茬,强人更迭,但恶行依旧。
卢秀、李申、田狗儿皆是如此,他们的成功,给了这帮绿林豪杰们希望,以致个个摩拳擦掌,跃跃欲试,也想着凭狠心黑手,在这乱世打下一片天地。
纪君兰的出现,就像一颗陨星坠入镜湖,本就不安分的各路枭雄,已然彻底被调动起来!
祁六纵使身不在大康,也能猜到现下那里,会是个什么情况。
“李将军何意?”他问。
范雍一揖到底:“将军请中郎将亲自见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