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嘭嘭嘭……
从登中传回的消息,引得孙壁之勃然大怒。
他如一头被挑衅的雄狮,抽出佩剑,疯狂劈砍面前桌案。
下方众多将军、幕僚噤若寒蝉,低头不敢言语。
好好的一张梨花桌,被劈出道道痕印,木屑飞舞,书卷四碎。
发泄之后,孙壁之将长剑往地上一撂,瞪眼巡扫诸人,幽幽问:“我的宝剑还锋利否?”
大将军胡泰立即跪地请缨:“某愿领三千骑前往伊山,将李申人头取来,献于主公帐前!”
孙壁之深吸一口气,将怒火压下,这才轻轻摆手:“当务之急,是要阻田狗儿南下,李申这颗人头,某暂且寄下!”
说完,他抬头看向方平,问道:“如今登中城,建设的如何?”
“回禀主公,城墙只修缮大半,尚无御敌之效。”方老头实话实说。
孙壁之沉吟道:“既无法坚守,那便与之对决!小小一只田狗儿,也敢冲某狂吠!”
田永亨抱拳出列,躬身道:“主公,若战,便要一举定乾坤,纪君兰钦定田狗儿为真龙一事,已在应南传开,若出师不利,恐惹百姓猜疑。”
“呵,什么真龙,我儿孙愈才是救世之圣!他有纪君兰,我有徐道覆,谁也不必怕谁!不过你说的不错,若对付一条田狗儿,还要大费周章,委实显得我孙某无能了些。”
孙壁之想了想,下定决心:“胡泰,金阳、大梁二城之军,你可任挑精锐,凑够一万兵马,前往登中,与崔中令汇合!”
“末将领命!”
胡泰起身欲走。
就在此时,燕开火急火燎来到殿前,叫道:“主公!八百里加急,东北方向,蔺百寿携四千众直奔金阳!”
什么?!
众人皆惊。
孙壁之亦为之变色。
……
登中城楼。
祁六、徐道覆、邓夏,陪同崔弘灏登高远望。
除四人位外,还有双手低垂,神色拘谨的崔弘宇。
这位曾在兰沐镇无比嚣张的崔家四爷,如今温顺如绵羊。
三日前,当祁六返回登中之际,这家伙便拦住去路,跪在大街当中,叩拜不起,惹得城中百姓纷纷侧目。
祁六也没难为对方,急忙下车将其扶起,并表示往事皆浮云,不需计较。
崔弘宇大为感激,由于自身岁数与祁六差不多,从那时起,便改口称其为‘六哥’。
“李申这坨烂泥,终究扶不上墙,在这节骨眼,不想立功尽忠,反打起自己的小算盘,简直贻笑大方。”
崔弘灏对李申的选择深感不耻。
事实也是如此。
田狗儿从大康起兵,必然要经过伊山,若双方联手,来个首尾夹击,定能将田狗儿的八千兵马围住。
可这么好的机会,李申却放之任之!
若非顾及形象,崔弘灏定要好好的问候其祖宗十八代。
徐道覆说道:“田狗儿此人,以悍勇无畏着称,据说每次开战,必身先士卒充当先锋。崔中令不妨设伏,若将他擒杀,便可决出胜负。”
崔弘灏笑道:“悍勇无畏,说白了,就是匹夫之勇,不见半点章法,此次兴师动众,终归要落个血本无归的下场。”
肖老头望着城楼另一侧,仍未修缮的垮塌城墙,担忧道:“此城无法坚守,仅凭城中两千余众,绝难与之抗衡。”
“我已书信告之主公,援军顷刻便至,田狗儿不会蹦跶多久。”
崔弘灏很有信心。
而且根本没把田狗儿当回事,觉得那就是乌合之众。
这是世家高族子弟的通病,打心眼里瞧不起草莽。
有探子登上城楼,高声报奏:“田狗儿大军,已至伊山城外十里!军中旗帜多样,兵甲各不相同!”
崔弘灏失笑道:“不过是群乌合之众。”
城中也有人前来汇报:“蔡将军已整顿完毕,并依崔大人之命,挑出八百死士!”
崔弘灏很满意:“田狗儿不来便罢,敢来,我必夜间袭营!”
他这两天临时抱佛脚,找了些兵书看,觉得夜袭很划算,是一本万利的买卖。
又有一骑入城,匆匆上了城楼,风尘仆仆的往那儿一跪:“报,渔东蔺百寿乘船绕海,自蓟村靠岸,看去向,当是金阳!”
“啊?!”
几人吃惊不小。
蔺百寿竟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