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机尽落。
稍稍冷静的龚止昱,想到方才产生的换命念头,不免暗抹一把冷汗。
他明明是要做国公的人,是要从龙开辟新朝的功勋,怎可为了些早已过去的不甘冒险?
“算平手行么?”他出言提议。
徐道覆冷道:“要么认输,要么咱们再来。”
龚止昱举双手道:“好好好,怕了你了,我认输,这样总行吧?呵,亏你还是出家人,竟比我个还俗的胜负欲还强。”
他嘴里连连嘀咕,然后一一捡起地上的飞刀。
“我说你是用的什么妖法?竟能断了我的气机牵引?”
这一句问的是祁六。
祁六当然不会实话实说,只抱着肩膀,撇着大嘴道:“不是妖法,是我观云悟出来的!”
“行,你牛批。”龚止昱冲其比划个大拇指,嘴里仍在絮叨:“没法活了,观云不值钱了,随便冒出个小家伙,都比咱造化高……老东西你是真该死啊!”
徐道覆捡起佩剑,送入剑鞘,目光落在纪君兰身上,喝道:“他已认输,你还有什么指教?”
此时的纪君兰,在经过最初的窝火后,已重归平静。
她抬起手轻轻摆了摆:“我哪敢有什么指教,只希望你们面对萧王大军时,仍能坚持今日选择。”
“这个用不着你操心!”
纪君兰莞尔轻笑,故意道:“以往我觉得徐道友,超然于世外,虽身临凡尘,却像一过客,怎得几日不见,却成了这混沌乱世的一份子,好端端的不去寻圣,参与到逐鹿争端里?”
“还不是因有你这样的人,若无人挑拨拱火,我何必多管闲事?”徐道覆反唇相讥。
这个说法,纪君兰却是不认,言道:“徐道友将君兰看的厉害了些,君兰可没那么大本事,人家到现在,都没见过田狗儿呐。”
“说了什么不重要,做了什么才重要。”徐道覆面容严肃:“或许你会说,你对田狗儿什么也没保证,甚至连一句话都没说,所以发生的这一切,均与你无关!但这正是最可耻之处!你扪心自问,纵使什么都没说,但你的到来,对这帮有心之人意味着什么,你真的不清楚吗?!”
纪君兰身躯左右轻轻摇晃,双眼望天,充耳不闻。
见她如此,徐道覆更加生气:“明知会引发战事,却放任它发生!美其名曰为天下苍生,实则将百姓拖入水火!亏得应南百姓,提到你纪君兰,便神往无比,称你是天上仙子!但你都做了什么,你怎么好意思出现在众人面前,以超然之身自处的?!”
“这些都是你的臆测。”纪君兰并不承认:“我只是来应南逛了一逛,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问,为什么莫名起了争端,害的百姓流离失所,这些问题,我也想知道。”
徐道覆忍无可忍,指着她啐道:“你知道你这叫什么吗?就是当着婊子还要立牌坊!”
此话一出,纪君兰脸色冷的可怕,右手按在腰间佩剑上
“哎哟,还打啊,我都认输了你还上,别给萧王丢人了!”龚止昱过来打圆场,“算了算了,单那光头就足以让他们焦头烂额,你还是省些力气,随我回去,助萧王尽快平定应北吧。”
纪君兰没说话,目光在徐道覆身上转悠一圈,才松开握剑的手。
风沙刮起,围着两人打着旋。
随后轰然消散,二人也没了踪影。
祁六心有余悸道:“我从未见她这么生气过。”
方才纪君兰握剑之时,分明动了杀心。
那股刺骨凌冽,让他打心里冒寒气。
哪怕当初在克锦,面对灵莲妖女之时,也不曾见她有这般杀意。
徐道覆也摇头苦笑:“是,道爷也没想到,她有这么一面。”
同时心中生疑,因他知道修道之人薄情寡念,不会轻易大动肝火,方才对方如此失态,几乎毁掉辛苦潜修的道心,一同走火入魔……
“莫非是被道爷戳破了伪装,将所作所为挑明,以致无法忍受,彻底破防所致?”
“我看未必。”祁六有不同意见,“她之前并没当回事,将你说的话充作了耳边风,直到……”
徐道覆眼前一亮:“是了,是那句当着婊子立牌坊!嘿,六,你说她为何对这句话,如此在意?”
祁六抿着嘴,没有说。
即便对仙子好印象全无,但如此标致的美人,打心眼里想为其保留一丝体面。
但徐道覆显然没这么怜香惜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