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面的积雪踩在脚下咯吱咯吱地响,周全一路走到了县监狱。
这座监狱周全是知道的,井边太郎曾经在这里杀了许多老师,还奸杀了一个女老师。
周全使劲地敲了半天,里面有人走来给他开门,周全刚回县里,还没有来过监狱,这人不认识周全,警惕地看着周全,周全拿出自己的工作证,那人不识字,见到领导用的红本子,知道是县里官,把周全放进来。
周全跟着他走进了看守人员专门待的一间房子里。里面还有三个人,裹着大衣打瞌睡,屋子中间一个火炉,燃的正旺,屋里暖烘烘的。
那人问周全干什么的,周全说来看望犯人的,那人问来看望谁,周全说牛晓贵。
那人拿出一本子说:“同志你贵姓?登记一下吧!”
周全说:“我姓周”说着在本子写上了自己的名字。
办完手续,那人就带着周全去见牛晓贵。顺便喊醒了旁边的人说:“老张,有人来探监,你看着一下,我带他去。”
老张嘟囔着说:“还让不让人活了,这大半夜的,探是什么监。”老张不耐烦的坐起来。
那人带着周全往里走,周全看着监狱的犯人,都是蜷缩成一团,身上怀里抱着烂稻草,有人被冷的牙齿打架,发出咯咯的摩擦声。
走到关押牛晓贵的地方,周全看到牛晓贵也像其他人一样,蜷缩着。
周全低声叫了几声牛晓贵,没人答应他,周全叫看守把门打开,自己躬身进去,走近了才看清,牛晓贵穿的还是单薄的衣服,有的地方破了,露出里面的皮肤。
原来牛晓贵被关进来时候,还是九月初,天气很热,由于没人给他送衣服,他只好一直穿着刚进来时的单衣。
周全蹲下身子,见到牛晓贵抖成一团,用手摸他的额头滚烫,是发烧了。周全问:“看守这个犯人发烧了。”
看守说:“忍着呗,这大冷天的,有什么办法。”
周全说:“看样子很严重啊?”
看守说:“难不成现在去给他请医生吗?先不说医药费谁出,就是医生,人家愿不愿意来都是问题。”
周全把身上的棉衣脱下来,盖在牛晓贵的身上。
四处打量着相邻的狱室,里面都差不多,周全说:“天气这样冷,监狱没准备棉被吗?”
看守白了周全一眼,说:“现在物资这样紧缺,哪来的被子给他们盖?”
周全叹了一口气说:“那给他们加一点稻草吧,这样下去会冻死人的!”
看守说:“稻草也没有啊!要明天向上级申请。”
周全不再理会看守,走出狱室。到了看守待的房子里,拨通了桌子上的电话说:“我是周全。”对面那人似乎没睡醒问:“你是哪位?”周全忍着心里的将要爆发的怒气说:“我是县委书记周全,你马上到监狱来一趟。”跟在后面回来的看守,听到周全的话,浑身一哆嗦,这才知道,来的这位是县委书记。
过完正月十五,牛晓贵回到王郢村,他在医院里待到六天,病房是周全安排的。护士对牛晓贵很客气。
大年初三,周全把刘光叫到办公室,询问了他在王郢村的土改工作,刘光把他在王郢村的工作情况如实讲给周全听。
周全重点问了牛大鞭的情况,刘光说:“土改分地,因为牛闹参加了人民解放军,牛大鞭怕拖儿子后腿,很配合,没有任何怨言,主动交出了手里的土地,因为他的主动,王多喜和王多闯也交出了土地,其他的富农看着他们都交了,也跟着交出了土地,牛大鞭在土改中,作为地主,对土改工作是起到积极作用的。
后来我到县委培训班学习,直到牛大鞭被处决后,名单上交到县里,我才知道。”周全问的详细,刘光说的也详细。
周全听完刘光汇报,习惯性的摸自己的胡子,可是胡子没了,摸了空,以前周全留着络腮胡子,每逢遇到难心的事情,就会摸自己的胡子进入思考状态,到省里培训期间,一位领导在培训班里见到周全的络腮胡子,叫周全剃掉胡子,领导说:“新社会,新风尚,作为国家干部一言一行都代表着国家形象,要整洁干练,不能学旧时官僚的样子。”
周全觉得领导讲的对,工作细,有水平,就剃掉多年留的胡子。但是多年养成的习惯,还一时半会改不掉。
周全问刘光对这件事情怎么看,刘光说:“土改工作是中央布置的,全国各地既有相同点又有自己的特点,这个不好说,有的地方容易,有的地方地主反抗激烈,难免出现一些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