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内,随着屋内的烛火摇曳,屋内的人影也随之晃动,一名侍女推门而入,端着木盘上的瓷碗来到床榻之前。
“太子殿下,太医院的药来了···”
还未等侍女说完,便听到帘后传来不悦。
“孤又没事,吩咐他们不要再送这些没有用的东西。”
帘后,只见太子李重乾左臂包扎着一节白布,正半卧在床榻上看着侍女送来的瓷碗,神情抗拒。
原来在白天城门处,花半缘救下太子后,没等太子反应过来就被撞了出去,摔到桌角锋利的边缘划破了他的小臂鲜血直流,这才先一步被侍卫带离现场了。
花半缘救下了自己,却被连累被要挟成人质,李重乾心里十分不安,也是没有心思去吃药。
见到太子李重乾一直不肯吃药,那名送药的小侍女面露为难。
“太子殿下,这是太医院抓的去苦药材,来之前皇后娘娘特意吩咐奴婢要看着您喝下,您还是趁热喝了吧。”
说着,那侍女也不知道是担心不好给皇后交差还是真担心太子的身体,只是跪在地上举着瓷碗迟迟不肯退下。
李重乾听到是母后的语气,面露无奈,但还是不愿喝药。
“太子殿下,有人求见。”
门口的小厮刚一通报,不等话音落下,就见一个身影随之跨进门来,直奔寝室。
门帘一动,李重乾还以为是前去追踪刺客的官兵有消息了连忙下床,只是瞧了来者何人后,李重乾神情漠然。
“我和太子殿下有要事商讨,你们且先退下。”
王晊说着,吩咐侍女把汤药留在桌上,随之屏退了在场的所有侍女。
“你去回禀皇后娘娘,就说太子已按时服药,不必挂心。”
下令的此人名为王晊,王晊官职表面上为东宫的率更令,实际上是太子的谋士,参与过太子多次重大决策的讨论,是李重乾的重要帮手。
此次怀州官员包庇推诿之事,其中上任的重要官员皆是出自他的举荐,导致怀州官员为虎作伥,直到闹出饥荒才知道事情重大,因此李重乾对他颇有分歧。
“是,奴婢这就去回复娘娘。”
那个侍女身处东宫,自然也是认识此人的身份,于是松了一口气连忙放下瓷碗便立即复命去了。
看到那个侍女离去,李重乾并没有对王晊的擅自发令说什么,只是他对王晊深夜到访还略感意外。
“三更半夜的你怎么来了?你还有脸再回东宫?”
前些日子,李重乾去怀州处理官宦贪污事件,已经下令免去王晊的职务,此刻见王晊竟然又回到东宫,李重乾并不正脸瞧着他。
“太子殿下这么说可真是冤枉臣了,怀州那些个官员当初文章都是个顶个的出色,谁能想到他们竟然利益熏心做了错事,臣做的事情皆是为太子着想,太子要因此罚臣,臣绝无怨言。”
王晊站在桌前,句句说的掷地有声,那表情倒真像是李重乾冤枉了他。
“为孤着想?你背地里以孤的名义在盛都开设商铺蓄意敛财,捏造虚无诬告孤的其他兄弟,难道这也是为了孤着想吗?”
李重乾说着,单手拽着王晊的衣襟,低声质问。
王晊听到太子竟然知道了自己在盛都商铺的事情,眼里闪过一丝错愕,但王晊如老油条般思维飞快,只是喊冤。
“臣为太子肝脑涂地,诚信日月可鉴!”
李重乾闻言盯着王晊的脸庞,试图从上面看出心虚的表情,但他看着依旧是一脸严肃的王晊,最终还是松开了手。
此人是母后给自己寻来的谋士,性子沉稳足智多谋,也是自己从小长到大的伴读,许多事情上不仅是王晊的见解,更还有母后的意思。
“说吧,你这么晚来东宫到底是所为何事?”
见到太子不再追究,王晊心里松了一口气,继而说自己此行的目的。
“臣听说七皇子今早在城门遇刺后独自追敌而去,可有此事?”
“嗯,确实如此,当时那个刺客负隅顽抗,还预谋把孤做人质,在场的官兵汇报说不知道从何处冲来野马救走了刺客,七弟也随之追了上去,直到现在还没有消息。”
听到切实的讯息,王晊眼睛滴溜溜的直转,
“七皇子此次归来身带功绩,虽说他已卸下部分兵权,但是在陛下那里臣最近可是听到不少的赞叹,臣担心七皇子的归来会对太子您有所影响。”
李重乾一闻立即皱眉,“七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