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笙笙不动声色,走入宫门。
金豹豹在一旁眼着她,暗暗懊恼——这些当兵搜得真严,她藏在后腰的小匕首也被搜走了。
余笙笙叮嘱道:“豹豹,跟紧我,别乱跑,更不要随意动手,皇宫不比在苏府。”
苏府会伤人,这里是直接吃人。
金豹豹点头答应,眼角余光往四周掠,上回跟着大统领进宫,走的应该就是这条路,不过当时天黑,没细看。
也不知道那个女的怎么样了。
余笙笙不知她心中所想,随着人流,听从内侍官的吩咐指引,到一处偏殿,等待开宴。
这里都是女宾,男宾在另一处,虽然距离殿试的地方有段距离,不过,一有消息,这边还是能最早收到。
殿内摆好桌子,放着不少瓜果点心,摆盘精致,角落里还还有冰盘,几台清凉器。
尽显皇家奢华。
余笙笙垂眸,鼻观口,口问心,不和其它人交谈。
心在腔子里狂跳,只等殿试结果。
无论结果,前三名是跑不了的。
“你们听说了吗?第一名齐牧白,十分有才华。”
“你这话说的,没有才华,能考第一名吗?”
“哎,我听说,他可不只有才华,长得还好看。”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有人声音压低,“在很多小地方,地方考试,能中秀才举人的,也都是好看,那得先看脸。”
“好看的才能有资格,不然不影响朝中仪容吗?这是最基本的,不过是不写在条文中罢了。”
“可惜了,他没什么家世,若是家世好,那我……”
“你什么?还动春心不成?”
几个关系好的姑娘笑成一团:“我就是想试着提提亲,怎么?”
“你别说,你嫌他家世不好,可那些五品官之类的小官儿,可是看得上,已经有人去提过亲了。”
“怎么样,怎么样?他同意了吗?”
余笙笙一动不动,眼皮都没有掀一下。
“没有,人家说了,心中已经佳人,同甘共苦多年,只等学成,带着功名去见她。”
“他也太敢说了吧?也真是有骨气!说得我都有点心动了。”
“人家说了,有心上人了。”
几个人说笑着,被母亲训斥几句,又转移话题。
余笙笙睫毛轻颤,眼中浓浓笑意差点遮掩不住,睫毛上都能滴出蜜来。
齐牧白,说的是她!
他一直在用功,在努力,也在等,等他苦学功名,带着功名来找她。
在这些朝中大员的千金眼中,齐牧白没有家世,自然不是家族的助力,最佳人选,可在五品官员眼中,那就是乘龙快婿,将来前途无量,能和家族一起腾飞的希望。
五品官,对于小地方来的人来说,已经是庞然大物,他们那里的县太爷才是七品,已是县里的天。
余笙笙心潮如浪,翻涌不止。
金豹豹站在殿门边,和其它的小丫环们一起,等着听结果。
别人是看热闹,金豹豹是真关心。
等啊等。
终于,听到那边有太监高唱的声音。
一声声传下去,传到宫门外,传遍全京城。
金豹豹瞪大眼睛,一连听了三遍,确定无误,跑到余笙笙身边。
“小姐,状元,齐牧白!”
余笙笙抬眼看她,眼睛一点点变红。
金豹豹又说一遍,但此时小丫环们都回到主子身边,七嘴八舌地在报,叽叽喳喳。
满殿的声音此起彼伏,都在说一句话。
状元,齐牧白!
余笙笙心头又酸又涩又暖又甜,小时候的相处,两年的分别,还有这一年多的艰辛委屈,都像走马灯在她脑海中翻来倒去。
过去了,都过去了。
她马上就能离开苏家,离开京城,过安稳日子。
直到金豹豹拿帕子给她擦眼睛,她才意识到,自己不知何时,已泪流满面。
余笙笙深吸一口气,金豹豹也有点心酸,小声安慰:“小姐,别哭,这是好事儿。”
“对,是好事,好事。”
余笙笙又笑出声,所有的郁闷委屈,都笑得一扫而空。
苏知意坐在轮椅上,以苏家的地位,她没必要坐在角落,瞥一眼余笙笙,捏捏袖子里的锦囊,暗暗得意。
真是没出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