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没有当众责怪皇后,但现在离席而去,去看贵妃,也是让她没脸。
皇后岂能不知,这是皇帝的警告。
她心不甘,却无可奈何,只好福身,恭送皇帝。
皇帝走两步,回头看余笙笙。
“贵妃不是叫你去?那就随朕来吧。”
“是。”余笙笙起身,垂首跟在后面。
孔德昭见他们都走了,气也喘匀不少,回头目光掠向围观的人。
众人都识趣告退。
孔德昭站直身子,也不用孔兔再扶。
“皇后娘娘,”孔德昭字字清晰,“臣没什么本事,但讨老婆的事还是想自己干,就不劳您费心了。”
皇后僵硬的脸上浮现一丝笑:“世子这话……”
“那个宫女,被我一把掐死,算她走运,若非我中了奸计脏药,定要把她的骨头一寸寸敲断,让她供出幕后主使不可。”
“皇后娘娘操皇上的心,操太子的心,操诸位皇子的心,已经够累,我的事有我父王母妃操心。”
孔德昭说话毫不留情:“皇后娘娘比我上次进宫见驾时,可老多了,没事还是多研究养生养颜之道吧。”
他说罢,转身就走。
皇后脸色气得铁青,手指都在哆嗦。
“竖子!真是岂有此理,一个藩王之子,也敢如此对本宫无礼。”
皇后胸口气得发痛,暗自发誓,待来日太子登基,覆灭南顺王府,定要把孔德昭的骨头一寸寸敲断。
皇后缓了好半晌,这才起驾回殿。
还没进殿,就听到一阵阵惊呼喧哗,殿内又被闹得鸡飞狗跳。
她快步往里走,刚到台阶下,一个人如同一个破布袋,被甩出来,跌到她近前。
此人抽搐几下,口鼻冒血,绝气身亡。
正是那个给孔德昭上果酒的小太监。
皇后头脑里轰然一炸。
……
余笙笙和陆星湛走在队伍最后。
陆星湛看看她:“我听说了。”
余笙笙没说话,也没看他。
“我跟你说话呢,你聋了?”陆星湛不满。
余笙笙这才偏头看他:“三公子听说什么?”
“那个姓齐的,”陆星湛哼一声,“我就说,书读多了没好处,仗义每多屠狗辈,无情最是读书人。”
余笙笙没说话,走了两步猛地顿住:“三公子如何得知,我与他的关系?”
齐牧白和她的关系,她连周嬷嬷和金豹豹都没提过。
苏知意知道的途径,她还没有猜出来,怎么陆星湛也知道了。
陆星湛眼神坦荡,没有躲闪:“这有什么难的?我姑姑素来和皇后不和,太子和皇后的事,她不说了若指掌,也差不多少。”
“何况姓齐的风头比较盛,太子招揽他的心思,我姑姑早就打探出来,让他求娶苏知意,就是太子的意思。”
余笙笙呼吸微窒,原来如此。
原来如此!
亏她以为齐牧白是有风骨的,苏知意利诱过他,他都严辞拒绝,怎么会突然之间……
原来,一切都是太子和皇后的手笔。
一方面让齐牧白求娶苏知意,一方面促成她和孔德昭。
还真是费尽心机。
“别愣着了,快走,”陆星湛催促。
余笙笙重新跟上,陆星湛看她一眼,又说:“我姑姑可不像我这么好说话,最见不得别人比她美,你可小心点。”
余笙笙疑惑:“我小心什么?”
陆星湛一噎:“我就是提醒你。”
余笙笙心说,我见了谁都小心,这些贵人,我一个都惹不起。
“今日之事,多谢三公子,”余笙笙低声说。
陆星湛眉梢一挑:“呵,你还知道道谢,不是那天在车里让我没事离远点的时候了。”
“算了,本公子大人大量,原谅你了。”
“……你怎么知道,我在亭中遇险?”余笙笙又问,“你好像没有参加宫宴。”
陆星湛轻笑:“那玩意儿有什么好参加的,菜难吃,一起吃饭的人难看又虚伪,小爷什么没吃过?不稀罕。”
他忽然反应过来:“你不会以为我跟踪你吧?我可没那么无聊,是有个小侍卫,急匆匆地撞到我,说你在亭子里。”
余笙笙一愣:“小侍卫?”
会是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