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这是什么意思?”
“这一切都是我的错了?需要我去赎罪,需要我向您那位温柔善良到派人闯法院,屡次谋人性命的夫人道歉?”
爱丽丝无法理解这些教徒的思路,语气冷了下来,不肯退让。
“当然不是,爱丽丝小姐,您误会我的意思了。”
桑格莉娅脸庞涨红,轻轻咳嗽两声,
“我只是在阐述我作为夫人的追随者所看到的。”
“后来发生的一切,自然也有着我们的不对。”
她声音越来越沙哑:“我曾劝过尼古拉斯夫人,但是她逐渐陷入对神明的狂热中。即使母神并不曾回应她,但尼古拉斯夫人坚持要除掉您。”
“甚至,连带着您的朋友。”
桑格莉娅吞吞吐吐的承认,让爱丽丝的目光锐利起来:
“您非常坦诚…已经过于坦诚了。不怕我录音吗?”
“不怕。”
桑格莉娅叹气,
“尼古拉斯夫人的权势与地位不低。除非您能把这一切捅到女王的面前,否则无能的苏格兰场…夫人总有办法。”
“就算有证据,不过也只是配合调查,待上几天。查来查去,最后这只是捕风捉影的事,尼古拉斯夫人清白的很。”
爱丽丝很不客气:
“所以坐牢的是冲击法院的,该死的是参拜邪神的。尼古拉斯夫人,只是恰好出现在仪式的现场,但谁也说不清楚,她是主导者,还是被胁迫者,是吗?”
桑格莉娅小声辩解:
“母神是至高无上的神明,不是邪神。我没有那么说,我只是说夫人总有办法,不可能真正的去坐牢的。”
“所以,我想劝你们不要反抗。”
“尼古拉斯夫人的脾气越来越不好,她的行为也逐渐越界。从单纯的祭祀到频繁借助神明投影,她最近甚至…如果成功,那你们一定会死。”
桑格莉娅不含有任何轻视和偏见,诚恳提出她的看法——
“爱丽丝小姐,虽然我也恼怒您在葬礼上的那一脚。但我一直觉得后面的事情都是误会。知道您受了委屈,可是您如果愿意往后退一步,向夫人低头道歉…”
“那就能保下您和您朋友的性命,这是一笔划算的买卖啊。”
咖啡杯子落在桌面上时,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响动。
爱丽丝面色不虞,半天没有说话。
她在飞速组织着自己的语言,想狠狠的反驳回去,痛斥桑格莉娅的天真,以及她提议的荒谬。
但在内心深处,爱丽丝又没办法说太重的话。
因为她发现,桑格莉娅居然是站在她的角度思考问题的。
如果只有爱丽丝一个人,那她战斗就完事。
可现在牵扯到了柯根,杰克,菲利普。
甚至可能还有玛丽安,跟着她回伦敦的安德鲁,威尔三兄弟。
爱丽丝不得不考虑这些人。
唯一让她不低头的,是因为她清楚——这些只是桑格莉娅的看法。
双方都闹得这么难看了。
就算爱丽丝忍气吞声道歉,尼古拉斯夫人大概率是蹬鼻子上脸,而不是相逢一笑泯恩仇。
“做不到。”
爱丽丝冷冷道,
“之前是我不在伦敦,现在我回来了。你回去告诉她吧,让你们的那位夫人放马过来。”
“还有,讨厌我就讨厌我,想铲除异己就铲除异己,别打着神明的名义。”
爱丽丝重新端起咖啡杯,但此刻,这个举动的含义是送客,
“桑格莉娅小姐,您告诉我的一切,让我发现了一件事。”
“比起你们内部的愤怒,那位被我踢了一脚的神明投影,可从来没有表现过其他情绪。”
面对爱丽丝的讽刺,桑格莉娅哑口无言。
明白这一次劝和失败,她落寞起身,行了个礼:“是我冒昧了。”
“再次替她向您致以歉意。对不起,夫人的举动给您造成了这么多困扰。”
爱丽丝隐隐约约猜到桑格莉娅身不由己,忍不住道:
“您为何不直接离开那里?必须要跟在那位夫人身边,才能侍奉您信仰的神明吗?”
“不是。”
桑格莉娅微微一顿,
“我侍奉的是夫人。”
“我不希望她陷入那些偏执不智的情绪里,但我也劝不住她,我只能大声提醒她周围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