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赠予维克多 葛兰兹的安身之地】
这行字并非是直接写在棺材上的,而是写在卡片上,落在了棺头的位置。
透过这个小口,爱丽丝能窥见棺内奢华的布置,以及零落的其余卡片和纸条。
“赠予…葛兰兹先生希望收到这份礼物吗?”
爱丽丝嘀咕着,踮起脚尖伸手在里面摸索。
除去纸张的质感,爱丽丝手指往前伸时,指腹触碰到了一种湿润而柔软的东西。
她大着胆子捏了捏,发现那是毫无攻击性的死物,就毫不客气的连同那些卡片纸条一起抽了出来。
抓住的东西太多而口子太小,纸张被挤压,被放在棺材里的那束花,也从边缘冒头。
“黄玫瑰?”
爱丽丝摊开手看着从指缝处落下的,蔫蔫的花瓣,有些惊讶。
她很快反应过来,自言自语:
“这口棺材是卡尔先生想送给葛兰兹先生的,有象征着友谊的黄玫瑰也不奇怪。”
确认棺材里没有其他的东西了,爱丽丝开始阅读那些卡片与纸条,或者说,伊索 卡尔的日记——
【我是第一个抵达庄园的,我到的时候,其他的参与者还没有来。
按照待人的标准,老管家应该是很热情的接待了我。我注意到他虽然上了年纪,但身体依旧硬朗,思维也很敏锐。
他好好的在生活,对前路不迷茫,不是我需要关注的,迷途的灵魂。
老管家告诉我,最先动身的其实是一位邮差,但他离得实在遥远,路上耽误不少时间,可能会在下午到。】
【下午,第二位参与者到了。不是管家提到过的那位邮差,而是一位陌生的淑女。按照世俗应当遵守的礼仪,我和她稍微交谈了一下。莱斯特小姐对我的印象不错,想和我多谈谈,被我婉拒了。
莱斯特小姐很迷茫,但大致是向前走着的,我不太确定她是否需要我的引渡,再观察一下吧。】
【第二天上午,那位邮差第三个抵达。他把名字写在纸上举给我看,这种无声的举动让我很欣赏。
比起活人制造的动静,我果然还是更习惯待在那些缄默者身边。】
【第二天晚上梦到了杰伊先生,他正在专心的工作,为沉睡在棺木中的人整理着遗容。我上前协助他,将花朵放在逝者旁边,杰伊先生夸我做的不错。
我想这是一种暗示。
杰伊先生说过,引渡他人是入殓师的职责。或许有人正在承受着难以言说的痛苦,徘徊在生与死的交界线,无法承担自杀的罪孽。
我想我需要多观察下这座庄园,看看是谁。比起那莫名其妙的胜利,我更关心苦难的灵魂。
就像我的母亲,杰伊先生为她盖上灵柩时,她的面容是如此的安宁,和过往的那些扭曲截然不同。
就像她在遗书里写的那样,她已经尽了她最大的努力去抗争,但她仍然输给了那阴雨一般不停蔓延而糟糕的心情。
母亲让我别怪她的怯懦……比起那些,我更在意她在遗书里祝我的那一句生日快乐。这句祝福和往常没有区别,却让我想到这是她能说的最后一句时,有些不舒服。
考虑到她曾经独自度过太多这样不舒服的夜晚,我再次意识到引渡这项职责,有多么重要。】
【今天本应该是第四位参与者抵达庄园的日子,老管家告诉我们马车因为其他的事情延期了,我们可能要再等几天。
莱斯特小姐悄悄观察着我,我假装不知道。葛兰兹先生反应很大,直接转过脸去。没有人有交流的想法,但很明显,葛兰兹更安静。
他和我一样,对其他的事物提不起太大兴趣,也没有获取胜利的想法。
我提议用纸条交流,让葛兰兹送信,他难得回头看了我一眼。我透过他的眼睛,看到了一滩死水。
我见过的,在为那些人合上双目时,他们的瞳孔就像这样。他还活着,但我已经决定把他当做我的朋友。】
【无声的,朋友……】
【写了一封很长的信给他,我回忆了我走上入殓师这条路的始末,告诉他我其实偶尔还会想起母亲的脸,想起她勉强对我撑起的那些笑,对我的教导。
维克多没有回信,但我知道他看完了那些。我又写了第二封信,更长,更详细倾诉着那些我以为已经忘记的事。我在学校的遭遇,那些被扔在身上的石子,似乎引起了他的共鸣,他回信了。】
【……亲戚虚伪的言语,同样爱抱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