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陈红霞叹了一口气,一边走一边和谢九解释了起来。
武胜利一家是武老太婆和武老头子做主。
明面上看似是武老太婆做主,实则是坏人都由武老太婆做了,真正挥棒指挥的是不声不响的武老头子。
农村大多都是不分家的,家里所有人赚的工分都在一起,过年的时候粮食和钱都归公中。
武胜利是武家的老二,上有哥哥,下有弟弟,十几口人住在一个屋檐下,什么都是武老太婆做主。
连吃饭给多少,喝稀喝稠,也是老太婆说了算。
武胜利是整个武家最不受宠的,过着老黄牛的日子,还得连带着自己的老婆和女儿一起跟着他受罪。
说白了就是和田大福家差不多的。
但差就差在,田大福是个有主见的,但武胜利是一个没主见的,遇到什么事都听他娘的。
还让自己的媳妇和闺女也要忍忍。
一家子瘦的跟个麻杆似的。
武胜利昨天伤了脚,本该要去镇上的医院瞧一瞧的,但是武老太婆不同意,只是让他回去歇着。
血呼啦差的脚,被武老头子拎到了泥水里给洗了洗,疼的武胜利龇牙咧嘴的,但是他娘都发话了,他也不敢反驳,一瘸一拐的回了家。
今日这么大的声音,恐怕就是这脚出问题了。
陈红霞在昨天的时候就已经知道,这一家早晚要吵的。
刘红燕这人看着不声不响,实则是个有主见泼辣的女人,今天这么大的声音,恐怕是她不想忍了。
听着大伯娘的解释,谢九跟着村里的一帮老娘们也到了武家的门口。
瞧瞧这,里三层外三层的架势,不得不说八卦的力量是无穷的。
不仅女人八卦,男人也八卦,没看见看热闹的队伍里还有很多的男人吗?
“武胜利,你给个准话,你要不要问你娘拿钱看脚?”
刘红燕也没管院子外围了这么多人,这些年,她跟着武胜利,干的最多,吃的最少,她没话说,谁让她嫁给了这么一个窝囊废。
但是今天他们居然动她的闺女,那就好好掰扯掰扯了。
伤了脚的武胜利坐在门槛上,耷拉着脑袋不说话,没穿鞋的脚上鲜血淋漓,远远的还能闻到一股味。
谢九挑挑眉,这是伤口发炎腐烂了?
武老太婆听到儿媳妇怂恿儿子问她要钱,一屁股坐在地上嚎了起来:“我哪来的钱啊,这么一大家子不要吃不要喝的?钱钱钱,你就知道钱?”
“谁家伤了一点点皮的,就要闹着去镇上医院的?他爹不是给他用土方法治过了吗?”
“明天保证能好。”
刘红燕气笑了,指着武胜利的脚,“这叫治过了?你是看不见上面的血,还是看不出上面都化脓了?”
“武胜利,你就是一个窝囊废,我为了谁?我为了你,为了保住你的脚。”
“你呢?丫头被打了你也不管,他可是你的亲闺女,还比不过你那几个没有人性的哥哥弟弟?”
被说没人性的武大哥和武小弟不干了,嚷嚷了起来:“你说啥呢?我们这不是为了胜利好吗?一个丫头片子,不听话,打就打了,有什么稀奇的?”
“你们为了武胜利好?你们是为了你们自己,口口声声说没钱,不过是不想给他治,婆婆要把小丫卖掉的时候,你们怎么答应的那么快?”
“还不是为了你们自己?”
这话瞬间让人群沸腾了,这可是买卖人口啊?
他们怎么敢的?
小丫可是他们的亲侄女啊!
“胜利真是太窝囊了,怎么摊上这么一家人的?”
“说不定他也愿意呢?你看他不是没反驳吗?”
“红燕真是太不容易了,没日没夜的干,在这家像是老黄牛一样,到头来没人说一句感谢的话,还要卖了她的女儿,换做是我,我一定要和他们拼命。”
谢九最讨厌这种龌龊的人,武家没钱,她说什么都不会信。
这么多壮劳力,年底的时候可是能分很多钱的。
谢九用异能扫了一下整个武家。
乖乖,这叫没钱,老鼻子钱了,可比她大伯家还有钱啊?
还有藏在院子里大树底下的几个箱子?
小精灵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大佬,那大树底下的东西不是武家的。】
哎呀,真是太好了,那她就心安理得的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