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有一阵子没见到卢竹久了。
他们俩都没料到卢竹久直接去了卢家集的酒肆。
午前十分,酒肆营业,但没有人来。
阿韭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能找到的粉黛都往脸上糊。别人觉得怪异,她反而能安心。
她就坐在酒肆的门槛上,等着其他散修过来。
若是被散修认出来,那就和大家控诉朱樱,讲在灵泉宗坑骗自己的每一遭。
如果没人认出自己是他们最恨的人,那么就散布消息称当时吞下分红的目的是为了修假灵泉坑。
若是没人搭理……阿韭万万没想到她遇到的会是这种情况。
她见阿桃头一个过来,立马追了上去。
但是阿桃对她很不厌烦,尤其是在易朗跟阿桃说过高人的骗人把戏之后,她心里正十分怨念。
她不想听眼前这个怪姑娘的任何话,只想撵她走。
“你们只会动嘴皮子,要我的时候说好话,嫌我的时候又说逆耳的话,”阿桃背过身去,捂住耳朵,“我可是会记仇的!你再说一句,我就记在心里了哦!”
阿韭一愣,她不管会不会被阿桃记恨:“藕娘也说过呀……阿韭也说过啊,当时你还听了……”
“藕娘?她是说过,她正的反的好的坏的都说过,分散风险嘛,我把修为交给高人也算一种呀。阿韭?散修太多了,阿韭又是哪个啊?劝我的人两只手数不过来……可里面也没人赚啊。你不用在缠着我了,我什么也不投,这样最心安不是吗?”阿桃念念叨叨,也没有回头看背后的人一眼。
阿韭望着她的背影,接着问:“我不是要拉你去投什么灵泉,我只是想问你阿韭……”
“阿韭?我没有拉她和我一起投高人的灵泉……每一个要我分成给他们的人我都记得,没有阿韭。”阿桃猛地转身,“莫不是?你其实是我那一直不肯露面的上家?”
糟了。
被当成高人的首徒了。
阿韭一下子处在了被动的位置,被阿桃逼问过去的情况。
她们僵持之中,易朗和曾青赶来,阿桃才放她走。
“走吧,久儿。”易朗轻声在阿韭的耳边叫道。
阿韭却依然对阿桃不依不饶。
“走吧,卢竹久。”易朗又叫了一次。
阿韭重重地呼了口气。
她知道她曾经的小院荒芜了近十年,她知道阿桃未曾见过她,她也知道藕娘并不认识她。
这几日,她盼着易朗能领着“阿韭”过来,和她这个“久儿”想办法交换回去。
但这个世界里,只有卢竹久。
卢竹久不肯接受,却还想试试看,去找最后一个申购自己的灵泉基金的阿桃试试看。
结果只有冷漠和驱赶。
“好,我们走吧。”她跨过酒肆的门槛,“去哪儿啊?”
“回灵泉宗。”易朗想不出继续在卢家集浪费工夫的理由,“新灵泉无法得手,嶙金石也拿不到,但盐矿那边来信,你帮我看一眼,如何?”
“好。易朗师兄。”
卢竹久望着他,眼睛亮晶晶的。
易朗搞不清楚她是因为被小散修骂了一顿而泪光闪闪,还是之前竭尽全力地努力遇到光阴回溯而功亏一篑,现在难过得红了眼眶……
灵泉宗弟子乘鹏而去。
路上,易朗见卢竹久默不作声,便掏出来一块手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