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花年纪大了,打了半天,嚎了半天,明显打不过张来娣,又气又急,晃了晃一屁股栽到了地上。张来娣没反应过来还薅着李大花的头发,围观众人却是吓了一跳,生怕人出了问题,正着急间,有人喊:“都让让,大队长来了。”
大队长挤进来,脸色难看得看着现场,让来个人把张来娣拎一边儿去,又叫村医过来给李大花看看。
一番翻眼皮、掐人中、放指尖血下来,人清醒过来了。刚醒过来,张嘴就是哭:“我不活了,老天爷啊,我咋这么命苦啊,我苦命的儿啊!”“你咋不让我直接死了算了,我孙子都没了,我也活不下去了啊!”“我儿多乖多老实啊,老天爷啊你瞎了眼了啊”“天杀的王大江,遭瘟的张来娣啊,害的我儿好苦啊!”
哭骂声不绝于耳。
众人听着也觉心酸,实在是这事情无论是谁碰上都可能会被气死。大队长来的路上也已经知道了是什么原因,也没打断她,让她发泄,现在说什么都抚慰不了李大花的心。本来儿子去世就没了半条命,全靠这个小孙子支撑着,现在突然得知孙子不是亲孙子,白白疼着宠着给别人养了8年,这要不是想为儿子讨个公道,早撑不住了。
张来娣看着现场情景,也不知道是不是心虚,也低着头没吱声儿。
她儿子被敲了几铲子,躲在屋里一直没露面。王大江他爹王有福也抽着旱烟袋愁眉苦脸得蹲在墙角。
王队长看着王有福那怂样,心里也有火发不出,这事情可不好处理,头都要愁秃了。
慢慢地,李大花眼泪干了,声音嘶哑下来,吼也吼不出来了,只是低声喃喃自语着,依稀还能听见“我的儿啊”
眼看众人围在这里实在不像话,队长就让众人散了,只留几个村干部在这里继续了解情况,也得想想怎么解决。
张红霞他们自然也散了,但回去路上大家还在三三两两的讨论着,不知道此事最终怎么了结。
现在苏媛听了张红霞的叙述,也在想队里会怎么处理。按理说王大江和钱寡妇作风问题严重,应该送去劳改,但这样会影响队里名声,村里有劳改的人,既影响队里年轻人的婚姻嫁娶,也影响公社对大队的看法。再有孩子怎么办?留给李大花肯定不行,送到张来娣家,不说张来娣想不想要,李大花就不会满意。说真的,苏媛都替大队长发愁。
两人聊完这事儿也就说起了别的,张红霞还玩笑地问苏媛这次去县里没碰到什么事情吧,苏媛也才想起来自己带回来的东西,忙把信封和搪瓷缸掏出来,数了数里面3张大团结。张红霞看着这么多钱,惊讶的问:“哇,哪儿来这么多钱?”
苏媛就拿了一个搪瓷缸递给张红霞,并且说了从祁绍那儿打听来的消息。
“这是公安局奖励我们见义勇为的,我们一人一个缸子,这三十也一人一半,我拿5块出来分你15。”
张红霞听得都惊呆了,竟然是公安局的奖励,她还从来没得过什么奖励,抱着那个搪瓷缸看得目不转睛,翻来覆去的看,觉得咋看咋好看,就连上面印的“为人民服务”5个大字好像都比其他的更端正一些似的。
再一听还要分她15,她急忙拦住了苏媛,“别,别,让我缓缓。”
她又抱着搪瓷缸小心翼翼摩挲了一会儿,才眼含不舍地把搪瓷缸又推回给苏媛,说:“我不能要,我那天都没帮上忙,全程什么都不知道,还是你拉着我的。”
苏媛不认同,回说:“我那天情急之下也没跟你商量,差点连累了你,再说就是有你在身边,我才有那个胆子啊,要不然我也不会去围观那个热闹。大姐,你就收下吧,要不然我也不安心。”
张红霞看苏媛都急了,又想了想,才说:“那我就厚着脸皮拿这个缸子了,钱我说什么都不会要的,这本来就是你该得的。你要再说我缸子都不要了”
看着张红霞斩钉截铁的语气,苏媛也就不多劝了,把那个缸子又推回给她。张红霞喜滋滋的拿起了搪瓷缸,又举到眼跟前仔仔细细的打量,越看越高兴。
苏媛也把钱收了起来,看着张红霞的高兴劲,她也拿起这时代的搪瓷缸好好瞧了瞧。等张红霞终于看好了,才把搪瓷缸小心摆在箱子上,有字的一面冲外,还调整了下角度才算放好,放好后又端详了下才看向苏媛,看苏媛正含笑望着她,愣了一下,两人又都纷纷哈哈哈的笑起来。此起彼伏的笑声也终于把这次事件带来的阴霾冲散了。
第二天又该上工了,早上一睁眼,张红霞就先好好看了看那个搪瓷缸,苏媛看着摇摇头,无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