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每次交公粮的车队都很壮观,但这次是花生,不是主要粮食作物,应该不会太长的车队。昨天苏媛还看到了交公粮的花生都装在麻袋里,袋口也已经缝好了,今天出发的时候再一袋袋的摞在牛车上。让人干看着但吃不着。
说起来,当初刚来的时候摘花生,刚开始就是一丝不苟的干活,也没敢边摘边吃几颗,生怕被说“薅社会主义花生”,等后来适应了后,看别人吃,也没忍住悄悄摘了点吃。
想想这么多花生,尤其交公粮的还都是个大饱满的好花生,还真是眼馋。
苏媛也想起了听说过的一件事。听人说以前送花生有人跟车的时候,早早就准备好了缝麻袋的针和一把小刀,跟车的时候悄悄割开线,每只麻袋抓几把花生,再把袋口缝好。这样就得到一小篓花生。到了粮站,过秤后往仓库倒的时候,手再捏住麻袋角,又能藏好几颗。
不过话又说回来,粮食拉到粮站是要过秤的,但路上损失了十来斤,竟然也没人追究,也不知道是从队里出发前就提前留足了余量,还是粮站睁只眼闭只眼了,算什么照顾社员的“潜规则”?
这些苏媛就无从得知了。今天这几车,不知道会不会有人搞小动作。
今天一天苏媛都感觉自己扭扭捏捏的,还问了问张红霞有没有看出什么,幸亏别人看不出来,只是她自己觉得别扭罢了。要不然她都恨不得请假几天了。
也幸好还在剥玉米粒,这回苏媛不觉得坐的屁股疼了,只想长在这个板凳上。现在还只是腰酸,这要是干其他农活,走来走去,或者要一直弯腰再直起来,她非崩溃不可。
更更让她觉得幸运的是,这具身体跟她自己一样,没有痛经的毛病,顶多有点腰酸,小腹有点坠,感受不明显。她可是见过痛经的同学,疼得满床打滚,需要吃止疼药来缓解,太可怕了。
就这样扭捏了最开始三天,才慢慢恢复正常。下次再来应该就能恢复正常规律了,她现在来两次了,也稍微能适应了,不用处在既怕她来又怕她彻底不来的纠结烦恼中了。
等到休息这天,她大姨妈也走了,她昨晚睡觉也终于可以不用再保持一个姿势到天明,一早醒来简直神清气爽,今天心情超好。
张红霞也看出来了,好笑地问她:“咋这么高兴呢?”
苏媛就笑眯眯地看着她没吱声。张红霞拍了她一巴掌也就不说了。
俩人先去了趟书店,苏媛准备给家里的弟弟寄两本这边卖的连环画。上次寄东西回家,一开始没想起来这个弟弟,也不知道能寄点啥,后来也怕父母觉得她变化太大,干脆就没寄。这次又过去这么久了,不寄点东西说不过去。
选好连环画,又看了看其他的,摆得最显眼的还是某宝书,还有些课本,但没什么辅导书。再就是有些农业方面的,苏媛还看到了大名鼎鼎的《赤脚医生手册》,据说这是一本全科医疗医药宝典,是全民健康指导手册。这本书是红塑料皮封面的,看着很精美,她还翻开看了看里面,有怎么治疗咳嗽、呕吐,也有怎么灭蚊、灭蝇,确实非常全面。
她又翻了翻记忆,海市家里好像也有这么一本书。小的时候有一些小毛病,大人好像就会翻这本书找解决办法。
到柜台结账时,看见那进门时就垂着头不知道在干嘛的大爷依旧低着头,等走近了,才看见原来是在修一块怀表。戴着眼镜,眯着眼睛,拿着镊子在小心地捡拾着什么,听到动静,抬起头来,也没看是什么人,看了眼书,报了价钱又收完钱就又低下了头。
苏媛看着觉得很羡慕,书店这份工作倒是个好工作,工作轻松,又有自己的时间看书复习课本。
即使在现代社会,也有无数人向往去图书馆等地方上班,大都认为清闲又待遇好。
但此时此刻也就是想想罢了,现在的工作都是可以传给下一代的,怎么都轮不上她。
最后也没买什么书,俩人就转去了邮局,实在也是囊中羞涩。
苏媛除了信,还寄了点跟村民换的山核桃、大枣,这里的枣个大肉厚,非常好吃,跟现代的新疆枣有得一拼了,只是这里的枣个头大,枣核也大。
张红霞也寄了点山货回家,邮费贵,她打算后面就不寄了,等她回家的时候随身带着。
这头苏媛俩人寄完东西去了供销社。
海市那边,方雪梅一大早去学校就穿上了苏媛寄回来的布鞋。
一路上,家属院里有人跟她打招呼,她也一一回应。当然也有人注意到了她的鞋,会问一声,这时方雪梅就会装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