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媛张了张嘴,但不知道该怎么说。
她已经记起了书中的一段描述
花生死前最后一刻还在跟行凶的人辩解:“我爸爸没做错,他不是坏人!”
可惜他这句话更是激怒了那施暴者,铁锨一下下地砸在他身上,直把他砸的鲜血四溅,血液像触手一样,慢慢延伸,渗进地面,探入荒草
花生已经感觉不到痛了,只觉得浑身发冷,他的血应该都流出来了吧?一个人能有多少血可流呢?
而紧紧抱着施暴者腿不放的苏淮安眼睛凸起,眼睁睁地看着花生没了声息,他想帮忙可是已经动不了了
他的嘴里不停有血沫涌出来,他全身都疼,他觉得他可能要交代在这里了
还不知道爸妈知道了会怎么悲痛呢?甚至是那位姐姐知道了应该也会痛心的吧?应该会吧?
就在这种胡思乱想中,他意识渐渐陷入黑暗,缓缓闭上了眼睛,再也没有睁开过。
苏媛隐约记得当时想象到那个场景还觉得惨来着,没想到后面竟然忘了,只觉得那个名字眼熟。
现在怎么说?
难道要说她们在的世界其实是一本书?书里的人都有固有的命运?
但这件事她肯定要插手的,甚至有可能得需要回去海市一趟,到时候也要需要祁绍帮忙的时候,一点儿都不说也不行。
而且她刚才这个状态,明眼人都能看出她有心事,她也不想骗他,而且也白白惹他担心。
苏媛转了转眼珠,想起之前他落水那次,找到个理由。
反正不是第一次了,虱子多了不愁。
“你还记得那次你落水前,我说我做梦梦见你掉冰窟窿里了吗?”
祁绍听她提起那件事,点了点头。
虽然不明白过去那么久了,怎么好端端提起那件事儿,但还是认真听她说。
“我刚做的噩梦,我害怕淮安真的会出事,心里慌慌的。”
祁绍听她这么说,也并没有不把这个不当回事儿,反而认真听她说下文,他知道她还没说完。
“我做的梦里,明明那个人一开始捅的是另一个人,可不知道怎么最后就变成了淮安的脸。是不是淮安是被连累的啊?”
祁绍想了想,说:“那我们明天去给海市去个电话吧,跟爸妈探探淮安的情况?”
苏媛知道大概率是明年底的事儿了,倒是没那么着急,而且现在通信基本靠写信,有点急事就是发电报,她突然打个电话回去,怕家里爸妈多想。
所以,她摇了摇头说:“电话时间太短,说不清楚,而且突然打个电话回去,怕他们多想,还是写信吧。我现在好多了,也可能真的是我多想了。”
苏媛不想祁绍担心她,说完后也就舒了口气,说:“没事儿,我们快睡吧,明天还得上班呢。”
祁绍尽管担心,但也知道这事儿急不来,所以也就扶着她躺下来了。
给她掖了掖被角,还拍了拍。
苏媛被她的动作逗笑了,心里的恐慌都散了一些,也可能是觉得还有时间谋划去改变苏淮安的结局,所以倒不像上次救祁绍那次那么紧迫。
肚子大了她也扛不住,很快也就睡着了。
祁绍则是睁着眼睛想苏媛刚才说的事儿。
虽然媛媛看着像是放下了,只当这是个噩梦,但他了解她,所以他还是得想想怎么解决这个事儿。
媛媛眼看要生了,可不能多思虑。
他打定了主意,才闭上眼睛睡过去。
第二天苏媛就写了信寄出去了。
提到了他们这边粮站副站长的事儿,让爸妈平常小心谨慎,也明着问到了花生的家庭情况。
根据她想起来的一些描述,她已经隐隐有些猜测了,现在只是跟爸爸再求证一下。
她不知道的是,祁绍上班后找了个空闲就电话联系了岳父。
海市机械厂的苏向东听到值班人员叫他接电话,还愣了一下。
等听到是金安市那边来的,他吓了一跳,担心是媛媛出了什么事儿。
他三步并作两步跑去了值班室,把来叫人的都落在了后面。
苏向东盯着电话机,紧张地不自觉想走动两步,又怕不能第一时间接到电话,竟是急得冷汗都冒上来了。
正当他胡思乱想,想着到底会是什么事儿才会有电话过来时,“叮铃铃”的电话铃声突兀地在值班室响起。
苏向东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