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暗,济世堂内烛火摇曳,昏黄光影在斑驳墙面上狂躁地跳动,似是感知到即将降临的灾祸。骤起的砰砰声,仿若夜枭尖啸,瞬间将屋内本就紧绷如弦的空气狠狠撕裂。门外,急切呼喊声撞入耳膜:“杜大夫在吗?我家小孩危在旦夕,劳烦您出手相助!”小石头闻声,不假思索地冲去开门,刹那间,箭雨如蝗,裹挟着凛冽杀意呼啸而入。
赵磊反应疾若迅雷,身形一闪,便将苏倾雪紧紧护在身后,那宽阔的后背宛如铜墙铁壁,给她圈出一方安全之地。同时,他厉声喝问:“究竟怎么回事?”苏倾雪心跳陡然飙升,仿佛要冲破胸膛,可脑海却飞速运转,权衡利弊后,迅速稳住心神,只是微微颤抖的指尖,泄露了她心底的紧张。她强装镇定,冷静吩咐:“先把人迎进来,青松、青竹,速去揪出放箭的幕后黑手。雅琴准备应对之策,小荷,照顾好南宫爷爷。杜子桐,你也机灵着点,别让伤者出岔子。”杜子桐忙不迭躬身应道:“是,小姐!”随后众人即刻分头行动。
小石头带着伤者匆匆入内,那三人浑身是伤,血迹斑斑,狼狈得好似刚从修罗场爬出,每一道伤口都在汩汩渗血,把地面染得一片斑驳。杜子桐二话不说,当即快步上前检查伤势,苏倾雪下意识抬脚要凑近,却被赵磊猛地拽住:“危险,莫去。”赵磊的手像铁钳一般,带着不容抗拒的力度,也藏着满满的担忧。杜子桐一番查看,眉头拧成死结,沉声道:“伤势极为严重,必须立刻施救。”苏倾雪果断回应:“那便全交给你了,杜子桐,全靠你了。”杜子桐听了这话,腰杆挺得更直,眼神愈发坚定:“小姐放心,我定全力以赴!”话语刚落,箭雨愈发汹涌狂暴,好似要将这小小医馆吞噬,箭矢撞在门板、墙壁上,发出令人胆寒的砰砰声。雅琴高喊:“小姐,妥当了!”苏倾雪微微颔首,雅琴素手轻拂琴弦,琴音骤起,起初如潺潺溪流,转瞬间化作汹涌波涛,众人赶忙掩耳。韵棋一时失神,差点被音浪冲击,亏得小荷眼疾手快,及时塞上棉花,才逃过一劫。南宫寒运气抵御,额间已沁出细密汗珠,小荷递来棉花时,他还尚可支撑。
不多时,外面归于死寂。青松青竹的声音遥遥传来:“小姐,敌人尽数倒下,带头的也擒住了!”赵磊陪着苏倾雪疾步出门。赵磊剑眉倒竖,怒喝:“你们是何人?为何行刺?”面前众人却如木雕泥塑,无人应答。杜子桐处理完伤口现身,凑近低声询问:“小姐,要不喂点毒,撬开他们的嘴?”他微微弓着身,姿态谦卑,眼神里透着对苏倾雪的绝对服从。苏倾雪略一思忖,轻轻点头,她紧咬下唇,眼中闪过一丝决绝,既然敌人如此狠辣,她也不能心软。杜子桐上前,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南宫寒猛地暴喝:“快!他们舌下藏毒,速阻止!”到底还是迟了些许,除了带头的,其余刺客瞬间毒发身亡。那带头之人瞅准混乱间隙,牙关狠咬,意图自尽。好在青松离得近,反应更是快如闪电,大手探出,死死卡住那人脸颊,用力一掰,硬是撑开了他的嘴,让咬毒之举功亏一篑,他的手因用力过猛,指节都泛白了。
南宫寒稍作平复,紧接着说道:“搜搜他们身上有无信物、标识。”赵磊几人迅速行动起来,苏倾雪刚要靠前,一只手横亘眼前,正是南宫寒。他轻声道:“小姐,男女有别,还望回避。”苏倾雪轻嗔一声,不再言语,心底却涌起一股暖流,在这危机四伏的时候,他们还不忘周全自己。
此时,处理完伤口的一家三口走了出来,男子虚弱开口,眼中满是惊惶后的余悸,还有劫后余生的庆幸与茫然:“这些歹人是江湖上臭名昭着的血煞帮,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众人一番搜寻,果真在刺客身上搜出刻着“血”字的腰牌。苏倾雪满心狐疑,暗自思忖,眉头微蹙,眼神中透着困惑与忧虑:“咱们除了与凌云阁、我那二婶儿有纠葛,并未得罪旁人,况且也没多少油水,怎会遭此毒手?”南宫寒劝道:“天色已晚,小姐劳累一日,先歇着,明日再细细探查。”语气里满是关切。于是,众人回房休息,赵磊与青松青竹把房间让给伤者,去前面铺子将就一晚,身影没入夜色时,还不忘回头看一眼屋内,确认安全。
苏倾雪见伤者情况稍稳,看向那男子问道:“你们是什么人?怎么会受伤?叫什么名字?”受伤的男子费力抬起头,眼里闪过悲愤与不甘,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似是回忆起惨痛过往又添新伤:“我叫张大富,这是我媳妇,她叫林莲,这个是我们的儿子叫张宝。我们家本是云华城的富商,只因我生母去世,父亲续弦,继母育有一子一女。她认定我要与她儿子争家产,便派人下此毒手。”说着,他的眼眶泛红,林莲在旁早已泣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