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11点,七经街隐匿在浓稠如墨的黑暗里,冷风如鬼哭狼嚎般呼啸穿梭。
四周的树木在呼啸的夜风中沙沙作响,宛如无数怨灵在低语。
街道尽头,一座建筑宛如一头蛰伏的巨兽,散发着令人胆寒的阴森气息。
建筑外墙爬满了斑驳的青苔,在黯淡月光下散发着诡异幽光,窗户玻璃大多破碎,黑洞洞的窗框仿若巨兽的眼睛,透着丝丝寒意。
一辆“坦克500”缓缓驶向建筑旁不起眼的地下停车场入口。入口处灯光闪烁不定,仿佛随时都会熄灭。“坦克500”在黑暗中如同幽灵般滑行,驶入地下停车场。
昏黄的灯光在这封闭空间里摇曳,四周弥漫着一股潮湿腐朽的气味。
车稳稳停下,车门徐徐滑开,一个身形瘦削的男子从车内走出。
他身着一件黑色紧身皮夹克,上面的铆钉在灯光下闪烁着冷光,一头凌乱的长发遮住了左侧的大半张脸,但依然露出了一道长长的刀疤和一双透着狠厉的眼睛。
男子从腰间掏出大哥大,按下一串号码,听筒里传来一阵嘈杂电流声后,他压低声音,吐出一连串黑话:“虎子归巢,鹰爪落网,速来接应。”
简短的语句里,透着一股让人胆寒的威慑力。
不一会儿,一阵沉重的脚步声从楼梯传来。四个身材魁梧的男人从楼上匆匆下来,他们清一色的黑色短袖,胳膊上或纹着狰狞的虎头,或纹着滴血的匕首。
来到“坦克500”旁,那个男子打开了汽车后备箱。
后备箱里躺着一个身材臃肿、鼻青脸肿的胖子,正是何春海。
此刻的他,鼻青脸肿,原本圆润的脸庞高高肿起,左眼淤青,几乎眯成一条缝,右脸颊一块巴掌大的淤青格外醒目,嘴角破裂,干涸的血迹凝结在嘴角,头发凌乱不堪。
四个男人见状,分别伸出粗壮的手臂,抓住何春海的四肢,吃力地将他从后备箱里抬了出来。
由于何春海体型肥胖,四个男人抬他时,一个个不由得涨红了脸,额头上青筋暴起,嘴里不停地喘着粗气。
他们一步一步地朝着楼梯走去,每走一步,何春海的身体就会随着他们的动作微微晃动。
刀疤男锁好车,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双手插兜,眼神警惕地扫视着四周。
众人来到二楼,在一扇厚重的木门前停下。
刀疤男抬起手,用指关节轻轻叩了叩门,动作间带着一丝谨慎。
门内传来一声傲慢的声音:“进来。”
刀疤男推开门,一股奢华之气扑面而来。
房间宽敞明亮,天花板上巨大的水晶吊灯璀璨夺目,水晶折射出五彩光芒,将整个房间照得如同白昼。地上铺着厚厚的波斯地毯,繁复的花纹彰显着独特品味。房间一角摆放着一张欧式古典风格的雕花大床,床罩是用顶级丝绸制成,精致的刺绣图案栩栩如生。
床边放置着一个巨大的纯铜浴缸,里面热水正冒着袅袅热气,蔡斤炮正悠闲地泡着脚,双脚在水中惬意地晃动。
他面前的墙上挂着一台超大尺寸的液晶电视,此刻正播放着电影《无间道》,刘德华和梁朝伟在屏幕里斗智斗勇。
“怎么了,阿三?”蔡斤炮目不转睛地看着电视,慢悠悠地问道,声音低沉而威严。
阿三上前一步,恭敬地说:“老大,有人欺负我马子,被我打昏带回来了,您看咋发落?”
蔡斤炮转过身,目光在阿三脸上扫过,又看向门外,“把那人带上来。”
阿三走到门外,打了个响指。
四个男人费力地将肥胖的何春海抬进房间。
在明亮灯光下,何春海的狼狈模样暴露无遗:
他的脸颊高高肿起,皮肤表面布满了淤青和擦伤的痕迹,有些地方甚至已经破皮,露出里面嫩红的皮肉。眼睛肿得只剩一条细缝,淤青从眼眶蔓延至太阳穴。鼻子被打得歪向一边,鼻孔里还残留着干涸的血迹,像是两条暗红色的蚯蚓挂在脸上。嘴唇破裂,一道道口子纵横交错,鲜血凝结在嘴角,形成暗红色的痂。下巴上的胡子也被血水粘在一起。肚皮上还有一道道被鞋跟踢过的印子。
蔡斤炮走上前,皱了皱眉头,“赶紧把他弄醒。”
阿三一脸惊讶,忍不住问道:“老大,您认识这人?”
蔡斤炮没有回答,目光仍停留在何春海身上。
四个男人中的一个赶忙跑去接了一盆冷水,回来后,二话不说,猛地将水泼到何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