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路打开后,一点就透。
“是了,我等若通过会试、殿选,那便是天子门生。”那位泼辣圆润的女书生快言快语,“自然忠于朝廷,忠于陛下。”
“等等……我还没说完呢。”桂枝儿一时语塞,抬起手来挠了挠鼻子。
“最后一问。前朝百姓贫苦,便起义推翻朝政,现如今,贵贱得以流转,平民该如何自处?”
闻弦歌而知雅意。
科举取士拓宽了上下阶级的流动渠道。
社会矛盾得以缓和甚至化解,能人异士转投科举,则社稷稳矣。
“啊?”女书生嘴巴微张,似欲言语,却半晌发不出声音。
听起来好像没问题。
但、但一定有哪里不对吧?
所以朝廷不是求贤若渴,而是防止我们聚众造反?
王蒲表情惊愕,被定在原地。
其他书生也满脸茫然,不住地摇头,口中喃喃自语:“不敢苟同……”
这群书生自小只知读圣人言,眼光拘于凌河县一地。
需死记硬背的帖经,掌握得很扎实,诗赋、文律也各有所长。
唯独策论,是他们巨大的短板。
未处策定者之位而思焉,何以对答?
“好啦。”桂枝儿如遇乐事般,展颜笑道。
途遥且长,若不来个恶作剧,颠覆大家的认知,一路上该多无趣。
“啪啪。”她旋即轻拍两下巴掌,“下面办正事。”
她笑容灿烂,手腕一抖。
“嗖嗖!”袖里箭似闪电般射出,箭影破空而去。
身后郁郁丛林中,繁枝茂叶。斑驳的光影洒下,隐约可见人影幢幢。
临近花山岗,劫道的贼寇已悄然埋伏多时。
这是北境与东鲁的交界处,双不管地带。
“啊——”几声惨叫暴露了来人。
“碰到硬茬子了。”一劫匪身着粗布衣衫,头裹巾帕,右手被箭洞穿,鲜血正汩汩涌出。
他面容冷峻凶狠,咬了咬后牙根。
寨子里的人还等着饭吃,今天这个道必须劫。
“弟兄们,抄家伙,上!”其余劫匪手中紧握兵刃,寒光闪烁。其中除了少量刀剑,还有长柄的耒耜、铁质的锄头。
他们目光凶狠,如同一群伺机而动的猛兽。
“不、不,银票都给你,莫要伤人!”书生们吓坏了。
有人面色苍白如纸,身体微微颤抖,额上冒出细密的汗珠。
连呼喊声都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桂枝儿叹了口气。
我方人数是劫匪两倍,可惜大多肩不能扛,手不能提。
唯有扮作随从的柳千金还算冷静,取出了长鞭。
桂枝儿呼吸缓慢而均匀,手随心动,又是一箭射中山贼。
“我不是说读书没用,我是说你们没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