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娘子,请你在阵法中间坐好。”
坐?
怎么坐?
崔臻讶异,难道要她坐地上?
风音泠好像就是这么打算的。
崔臻无奈,她倒是也想看看风音泠能玩出什么来。
于是她踏进阵法中央,席地而坐,十二幅的裙摆周遭散成了一朵盛开的牡丹花,她一手捏着袖口,一手半掩着下巴,楚楚可怜地用担忧和不安的神色看向月泉淮。
月泉淮道:“放心,不会有事。我在这里看着。”
风音泠将水盆摆在崔臻正前方,又取出两张符纸折成纸人,一张贴在崔臻额头上,一张泡在水盆里,至于她自己,则是用手指蘸了水盆里的水,抹到了自己眼睛上。
接着她在崔臻面前念起了阴阳咒语。
在一声短促的“急急如律令”之后,水盆中的水面迸射出月光一样清冷的光芒,赫然变成了一轮明镜。
风音泠双眼紧闭,口中喃喃有词:“妾身,妾身看到了……”
“你看到了什么?”月泉淮忍不住追问。
风音泠浑身颤抖,巨大的信息量冲刷着她的识海,她机械地复述着她看到的景象:“妾身看到……水晶筑造的楼宇直入云霄;宝石一样漂亮的车没有马就能日行千里;人可乘巨大的白鸟飞跃山海;可用法器沟通千里之外……”
崔臻乐了,她能理解这女人看到二十一世纪的钢铁森林是怎样的震撼,她不知道玻璃,只能用近似玻璃的水晶去描述,她也不知道光滑鲜亮的合金材料、更不知道飞机和手机。
崔臻没有表现出什么异常,只是貌似乖巧的闭着眼睛坐在那里,脑海里则缓缓背起了高中学的那些古代史和近代史,你不是看我记忆吗?你继续看呀!种花家上下五千年的信息量,你给我看个够!
月泉淮大步流星地走了过来,朝水镜里看去——镜子里一团迷雾,什么也看不见。
难道要像风音泠那样,用水盆里的水去抹自己的眼睛?
他刚伸出手,风音泠就急声打断:“月泉淮大人不可!”
月泉淮颇为急躁地质问:“有何不可!为何老夫不能看!”
然而,话音刚落,风音泠已经悄无声息地跌倒在地,双眸空洞,七窍流血。
崔臻十分意外。
她试探地伸出手,摸了摸她颈部的动脉,并未感觉到人体那强有力的血管是否跳动。崔臻更茫然了,难道这个结果是她造成的吗?
她原本在脑袋里背历史只是想逗她玩而已,对于风音泠,她一开始只是想如何让月泉淮不再信任她,没想到……
“宗主,她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