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月泉淮从里间走了出来,扫了一眼呆在屏风后面捂着自己耳朵的岑伤,对他识眼色的举动非常满意:“走吧。”
“是,义父……”岑伤如释重负地把托盘放在桌上,跟着月泉淮走了。
留在屋里的崔臻很快恢复了清醒,她透过窗户看见两人走远,兴奋地搓了搓手,七天了,她可算等到屋里没人的时候了!
她拔下头上那支金豹花簪,拆开簪体,果然,里面卷着一张极细的纸条,上面只有八个字:“十方天地,不悟玄机”。
这暗号为什么会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崔臻露出了一副地铁老爷爷看手机的表情,随后恍然大悟,这不是凌雪阁技能十方玄机的描述吗!他们想暗号还真简单粗暴。
择日不如撞日,今天没人陪着自己,那就自己去吧!
她换了一身银粉相间的诃子裙,这条裙子是她以秀秀秦风校服为原型设计的,诃子上的刺绣和配套的璎珞、禁步都是银制的,与秦风校服非常相似。
当时她自己画出图纸、给月泉淮看的时候,月泉淮还夸了句眼光不错。
如今那套校服门派里早就不发了,出门游历的弟子甚少穿着,故而月泉淮没认出。
但常年对易容有涉猎的凌雪阁弟子肯定能一眼认出来。
崔臻并没有直接赶去秋霁楼,她不大确定是不是有人跟着自己,无论是新月卫还是狼牙,被监视总是不好的。
新月卫还好说,月泉淮那边自己倒是好糊弄,若是有狼牙的人,就有些麻烦了。
于是她装作普通逛街的样子,这家点心铺里买些蜜饯零嘴,那家脂粉店选了些鲜艳口脂,手里拎着大包小包,下一家店才决定去秋霁楼。
却不曾想,她才在街边拐了个角,就撞见了任说。
原本还想偷偷躲过去,任说却闻到了崔臻身上袖气的味道,他循味望去,瞧见了刚刚转身欲走的崔臻。
“姨娘!”一声饱含惊喜和担心的呼唤从背后传来,顿住了崔臻刚迈出去的脚步。
怎么就被发现了!
她心头略恼。
转过身来时,已然挂上了同样惊喜的笑容:“哎呀,是说儿!你怎会在此?”
任说挤过人群,来到崔臻面前。他手里捏着一张纸片,在崔臻面前晃了晃:“我来拟定商队下一次采买的货单。”
“给我瞧瞧。”崔臻迅速将右手拎着的一串商品挪至左手,空出来的右手接过了任说递来的那张薄薄的纸片。任说见状,心细如发的他把崔臻手上的东西接了过来。
货单的开头是一些范阳的特产,剩下的就是一些中原司空见惯、但在东北边陲却难得一见的的货品,从精致细腻的丝绸织品,到生活必须的各类杂货,无所不包。
崔臻甚至瞧见了单子上列了樟脑和芸香草。
她乐了,她可没跟任说提过这些东西,那定然是月泉淮要求任说置办的。
毕竟樟脑和芸香草这两样,也就是当初月泉淮带自己去拿皮草的时候,她提了一嘴。
淮淮他真的有把自己的意见放在心上考虑!
这一刹那,崔臻的心头犹如被蜜糖润泽一般,涌上了一股甜蜜且温暖的情绪。
哎,她的淮淮诶!
任说则低头看了看崔臻买的东西。
见上面贴着的都是什么点心铺脂粉店的封签,他就没起疑心,反而孝顺地说:“姨娘来买东西?怎的不给我说一声,您的伤刚刚痊愈,在屋子里歇着就行了,有什么要买的让做儿子的代劳就好,还劳您跑腿破费。”
“嗨呀,我东西都不缺,就是要出来逛逛我才能想得到买些什么。”
她吃穿用度这些方面的需求,月泉淮都照顾得很到位,如果真要让她说想要什么,那还真想不出来。
崔臻把货单还给任说,又看了一眼任说刚刚逛的店铺牌匾。
她瞪大眼睛。
“玉器行?商队还负责买这个?”
任说腼腆地笑了笑,接过货单,小声说道:“不是的姨娘,这是我自己想来的。毕竟过半个月就是川兄的生辰了,我寻思寻思送什么礼好。”
崔臻:“!”
乐临川要过生日了?
她心中一凛。
身为孩子们的姨娘,这生辰礼怎么能少了她的份?
崔臻忙问:“那你们兄弟几个以前过生日的礼物有定例吗?”
任说摇头,年轻的脸上掠过一丝苦涩的微笑:“没有,甚至我们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