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月泉淮来月泉宗的时候,宗门里那些有头有脸的长老都要出来迎接。月泉淮会如同众星拱月一般在众人的簇拥下前往大殿,听他们汇报完宗门事务之后就去演武场指导弟子练剑。
今日有所不同,月泉淮下了马车以后并未直接走人,而是站在原地像是等着什么。
月泉泠心小心翼翼地问:“宗主大人,可是还有什么事?”
五个好大儿默契地不做声,摆出了一副看好戏的表情。这位长老爱慕他们义父想当他们后妈的感情一直都表现得很明显,只可惜义父一直对这份仰慕视若无睹,还远远把她支开了。
很明显的妾有心郎无意呀!
说来也不知道此事算不算是月泉淮倒霉。
月泉泠心是月泉宗旁系的后人,辈分上是月泉淮的外侄孙女。月泉泠心的外公月泉影是月泉宗的上任长老之一,当年正是月泉影将流落东瀛月泉淮带回渤海国。
月泉泠心的武功天赋很好,在分部丹阳宫的同辈弟子无人能出其右。
于是月泉泠心在二十二岁被送往总部垣虚宫学习。自恃实力过人的月泉泠心在总部见识了月泉淮亲传弟子的迦楼罗剑法,被深深折服,于是修习更为刻苦。
迦楼罗剑法若不得其法,再刻苦也无法进步。那日夜间月泉泠心如往常在院中练剑,有一位年轻「师兄」路过,见她苦练却不得其门而入,便略加指点了一番。月泉泠心照着师兄的方法修习,果然渐入佳境。
此后又有几次,「师兄」路过再做指点,月泉泠心的剑法果然大有进步,这一来,月泉泠心对这位师兄竟生出了好感。
后来月泉泠心才知,那师兄竟是宗主月泉淮。而月泉泠心并未因为月泉淮的身份就转变自己的感情,反而疯狂倾心于自己这个叔祖父。
而此时的月泉淮正因为身体的异变而逐渐返老还童,外表看起来还不到三十。月泉淮亦察觉到了月泉泠心对自己的感情,但并不打算回应,同时月泉淮正因神满果的反噬而烦恼,甚至考虑过吸食月泉泠心的内力为自己续命,但出于仅存的一丝家族情谊,月泉淮打消了这个念头,将月泉泠心送回了丹阳宫。
其实在月泉淮眼里,月泉泠心和其他的那些弟子没什么区别,在他眼中,世上的人只有两种——武功天赋好并且勤学苦练的人,以及天赋一般或是不擅武学的蝼蚁。
但这样有意的疏远,不仅没有让月泉泠心她心灰意冷,反而她对月泉淮更忠心了。
这事在宗门中不是秘密,五位义子都有些唏嘘,但并不打算对此发表看法。
话说回来,其实月泉冷心的问题不必等月泉淮回答,因为她已经亲眼瞧见了。
从马车内探出了一截玉藕般的皓腕,撩起了马车的帘子,那皓腕上还戴着一只包金血玉镯,成色极好,只是镯子上包金镂刻的花纹是松鹤延年,像是男子戴的,月泉泠心依稀记得这好像是大钦茂赐给月泉淮的东西。
紧接着从马车里下来了一个顶顶好看的小娘子,那张脸明媚如春,只是一副还没睡醒的样子,下了车以后自然而然地就站在了月泉淮身侧,距离近得她只要伸出手就可以挽住月泉淮的手臂。但小娘子什么也没做,只是打了个哈欠之后就扬起小脸瞅向月泉淮:“已经到了嘛?”
连她身上的斗篷都跟宗主大人的那件款式一模一样!两个人一黑一白,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情侣款。
“宗主大人,这位是……”月泉泠心被巨大的信息量炸得有点晕,她勉强镇定着,虽然心里有了猜测,但还是希望从月泉淮嘴里听出否定的答案。
月泉淮毫不在意,一个眼神都没多给月泉泠心:“新纳的妾。今日时间不好耽搁,走吧,莫让小辈们久等。”说着就大步往前,崔臻生怕自己跟不上,遂又伸出小手拽住了月泉淮的袖子一路快步走。
月泉泠心干巴巴地问:“大人您什么时候新得的美人,怎么也没过个礼,我们做徒儿的理当给宗主您敬杯茶。”
崔臻本以为月泉淮会说自己低微不配之类,又或是自己又没有正经娘家,花轿都不知道要从哪抬,没想到月泉淮的回答却在意料之外:“做好你分内之事即可,老夫之事无需你过问。”
噗嗤,倒也是情理之中。
这个回答,不愧是月泉淮!
崔臻适时地回头看了她一眼,一双秋水般的眸子里含着点儿戏谑:“只给你们宗主敬茶,我呢?难道这五个孩子不该喊我姨娘?”
聪明人都知道,月泉淮说崔臻是他新纳的妾,那是给她面子。她自己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