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群晚辈轮流敬茶下来,崔臻被灌了一肚子的茶水,她觉得自己晚膳不必吃了,反正喝茶都喝饱了。
她提出要去补妆,月泉淮便放她进里间方便。
朴银花见状,跟月泉淮说了声她去帮师娘搭把手,便跟着进去了。
“咦?您怎么进来了?”崔臻是真的只要补个妆,喝茶喝得她嘴上的胭脂都掉光了。她从怀中摸出玉盒,坐在妆台前,却在此时看见朴银花跟着进来,顿时有些好奇。
朴银花的脸色却是有些凝重:“你还记得上次新月卫遴选大会时,在玄道宫你我一起去厨院的路上你跟我说了什么吗?”
“哦?”崔臻挑了挑眉,一边掂起妆台前的毛笔,润了水,饱蘸了浓浓的胭脂,勾勒在自己的下唇上,一边道:“您查出眉目了?”
朴银花神色有些黯然,师尊那完美的拥月仙人人设一朝崩塌,对她来说有些不好受:“虽然本不该问你,我总觉得你应该知道师尊为何会成为这样子。”
崔臻并未急着回答,而是对着镜子检查了一下自己完美的唇妆,才幽幽叹道:“你师尊……他是个可怜人,他的路没有选择。”
她简单地将月泉淮的遭遇告诉了朴银花,尤其是他将长澜月给了爱徒之后,他就更没有解决自燃的办法了。
从前,有个时常在海边习剑的少年,他眉目清朗,意气风发,他的眼睛像陈年美酒,像盛开的灼灼桃花,月光下习剑的他翩若惊鸿,婉若游龙,值得用一切美好的词汇去形容。可那一次出海,看似他是得到了神岛的馈赠,但实则更像是诅咒,他自从遭遇海难的那一刻,他以后的道路便再也没有选择。
朴银花咬着嘴唇,语气有些颤抖:“若我当初没跑,若我当初没有接受这柄长澜月,师尊就不会——可你又是怎么知道的?师尊他断不会对你提起这等事……”
崔臻补好妆,起身走过来,将手按在朴银花肩膀上:“我比世界上任何一个人都要了解阿淮,你不必问了。过去的事都过去了,追悔也于事无补,既然我出现了,我就不会让他继续做那背后掳人杀人的宵小之辈。这也是为了我自己,我可不想到时候跟着他一起被当做众矢之的。”
“这,谈何容易?”朴银花十分懊恼,如此情况就是她自己也想不出解决的法子,就此让师尊收手吗,可他下次自燃怎么办?
崔臻歪了歪头,笑道:“你难过什么,这不是有我呢嘛!不过,贸然出言你师尊必不会听,须得攻心为上、徐徐图之。我需要你的帮助。”
朴银花看了看这个女人,既然她能短短几个月就让师尊下定决心娶她,那她必然是有些本事的,就相信她吧!“我如何帮你?”
崔臻的双眸神采奕奕:“首先,作为主母,我要拥有能掌管月泉宗的内务之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