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铮道:“北迁不是个长久的法子,也只是逃得了一时。更何况,偌大的瑞临,不是一下子能被舍弃的。”
“我们该如何?”
陆铮说:“爹不知道。”
真的,不知道。
而后,陆铮道:“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你们保护你们的娘,离开,不要留恋。”
“……爹。你呢?”两人异口同声。
陆铮道:“爹就留这,祖宗在这,爹就不走了。”
陆抒珩劝道,去握过他的手:“爹。瑞临不会灭,不会有那么一天的。”
陆竟析手也覆了上去:“爹,儿子不走。”
陆铮道:“我也不希望,陆家终于我们这一代。可皇上……哎。”
陆抒珩道:“爹,你不要想那么多。儿子有办法。”
陆铮惊住了,反握过两人的手:“你们……千万别干傻事……”
陆竟析笑:“怎么会。”
陆抒珩也道:“不会的。”
不会的……不会的……
如果真到那时,不得不而为之呢。
朝中大臣如今只能上书,以求和之法对抗大聿。但肥肉挂嘴边,哪有不吃的道理。
即使昭康帝愿将黎幾无偿让给大凌,也无济于事。
……
近日大聿倒是不太平些,顺懿帝不知怎的,突发恶疾,一病不起。
这事原本就发生的突然,消息封锁地,只有内部知道。陆抒珩收到卓仁寿密信,倒也是十几日之后的事。
按如今趋势,这话还没传到霍弃罹耳朵里,否则他说什么也要过去趟。
昭康帝恶疾,是自打母胎里都带出的病,而顺懿帝的恶疾,则有人故意为之的多。
今若是顺懿帝病起,霍允身为太子,则掌国必顺位于他。显然,这事霍允动机大。霍弃罹不在京中,京中本就霍允那派猖狂,而今又出了这事,这是非要把霍弃罹往死路上逼。
可这话又说不通,这矛盾点就在于如今是霍弃罹为国打仗,霍弃罹身为皇子又身为将军,自当是位高权重。更何况的是如今占领大凌朝已是指日可待,即将成为掌中之物。再闹也不可能挑这个节骨眼,国利在前,若要是真出了什么事,可就真反其道而行之,功亏一篑了。
陆抒珩心中有隐隐不安。
若这事能传到陆抒珩耳朵里,那就说明,这风也会吹到霍弃罹那。
到时候,他该如何抉择?
曲州。
霍弃罹如今也大概能听得见风声,已派人去打听消息是否属实了。
如若是真,那么大聿之内,必有阻攻大凌朝之人,此人必身居高位,离天子近,动机不纯。说不定,顺懿帝这病,十有八九是被此人带出来的。
但毫无证据,目前动机最大的,还是太子霍允,这事能说是一个人,也能说是一群人,皇规森严,更何况是皇宫,有重兵把守。
霍弃罹蹲在军营里头,一个人在鼓囊着东西,周围的人都给退下了。
鼓囊的是封信,这信离地远,远在瑞临。
是自己的心上人。
那信也未有什么相思扭捏之语,不过是短短两字:“回京。”
霍弃罹捏着信纸,也沉思起来。
其实霍弃罹虽久经沙场,颇有运筹帷幄之态,但他仍是少年。一边是自己亲人,一边是自己利益。
独自身处军营,霍弃罹思索片刻,而后,毅然决然,召谢泉,派于他暂统军营之任,随后,霍弃罹骑上马,又回头看了一眼。
……
谢泉行军礼,意思是,放心交给我。
霍弃罹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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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摘自《题西林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