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毅去雪云岛送母亲牌位后的第二个月,清原大主教悄声抵达西半大陆的南部边陲——赤国。
这个方圆不过十三万平方公里的小国,大半被山川溶洞所占据。
为了发展,赤国人踏遍了境内几乎所有的山川沟壑,然唯独不敢涉足西南境的地窨川。使得川内千百年来一直保留着原始的生态原貌。
之所以说地窨川不同于寻常地界,与其奇特的地理形态有决定性的关系,内里最高处距海平线有近百米之差。
而地壳开裂的最低处又宛如无底深渊,且终年弥漫着黑色浓烟,致使川底不见阳光,鲜有活物。
曾进入川内的探究之人,最多也就走到地窨崖前,再往前的万丈沟壑之内,横着数十道地缝,内底向外传出鬼兽嘶吼,让人望而生畏。
世战时期的赢军在占领赤国之后,其中的一个主力师仗着装备先进,打算从中穿过去,结果进去后不久,就没有了音讯。
而此刻,大主教身披黑袍驻足崖边,窜上来的啸吼风震吹掉了他头上遮掩的风帽,露出那双深邃的白瞳。
“风威不减,这么多年,还真是令人怀念”
大主教的嘴角微翘,浮现出一丝期待之色,而后其向前一迈,身形直坠崖下的无尽黑暗之中。
“为师引路,恭候神驾!”
声音在川底回荡,地窨洞外,一个血瞳者穿着讲究双膝跪地,行礼的姿态十分恭敬。
“等了很久吧?”
“侄儿最近琐事繁杂,也是刚到不久。”血瞳者做了个请的姿势,示意大主教进洞。
两人一前一后,弯绕着走了许久才到了洞内的一片开阔之处。
“茶已备好,请神驾稍歇。”
大主教摆了摆手,朝着更深处走去:“石柱法阵用的如何?”
“按您教予的办法,一切顺利!”
“顺利便好!这里可有祭拜的物件?”
“有,神驾稍等。”
血瞳者离去,不一会儿带回三炷粗香和一些冥纸。
“放那吧,我想单独祭奠一下你父亲,你先去烹茶吧!”
“是。侄儿到茶室等您。”
支开血瞳者,大主教走到开阔处尽头的七根石柱之前,那里有个石头堆砌而成的坟包,一侧的碑铭上正刻着神舍溪游四个字。
“溪游,一晃又是十年过去了每隔十年我才来看你一次,不知你有没有想念我啊”
大主教手指一弯掌中凝出的炙焰,冥纸和粗香瞬被点燃,随着香火的腾起,他的思绪也回到了年少时那个风雪急冷的冻夜。
刚过垂髫之年的欣刃少主,被家族势力迫害,走失在了雪云山顶,饥寒交迫之下,不小心掉进了雪窟顶洞之内。正是好友神舍溪游,排除万难前来营救。
这份年少时的深情厚义,至今想起来仍是万分的感怀。大主教抚摸着石碑,松散的手掌忽的紧握,脸上跟着凝出愤恨之色。
“直到现在,我也不明白你为什么要离我而去!溪游,你为何宁愿守着石柱也不愿与我共商这世界!!!”
风啸的嘶吼声淹没了大主教的质问,他凝视着碑上的篆刻,表情逐渐浮现出诡异之色。
“葬在异国他乡这么多年,你一定孤单吧?没事儿,过些日子,我会把晏戈送到你那儿去。溪游,晏戈现在潇洒极了,我找了他许久,没想到竟在眼皮子底下他活得太久了”
走到石柱后,大主教从石柱上削下一块石片,转身离去。血瞳者烹好了茶在石屋内等待,见他进入赶紧起身见礼。
“神驾请,尝尝新茶。”
“嗯!”大主教接过茶盏细品一口,嘴角微微上扬:“到底还是地窨川的山顶岩茶有劲道。”
“神驾喜欢,那侄儿给您多备上一些。”
“不,不。清原之上怎能出现赤国之物,纵然通合也有售卖,但终究会引起好事者怀疑。”
“是侄儿大意。那神驾这次来就多住上几日,侄儿每日过来奉茶。”
“呵呵呵,只有一晚与你叙话的时间。”大主教捋着白须:“过了今晚,你也难有品茶之闲了。”
“神驾有什么安排,请尽管交予侄儿!”
大主教端起茶盏,表情中闪过一丝思虑:“坎星,南十一国的战事,你如何打算?”
血瞳者先给大主教斟上茶汤,而后回道:“作为赤国之主,侄儿一心只想强国,现在还不想沾染黎巴图的战事按照您原来的吩咐,我在等双方损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