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瞻基一连发了三箭,射落了两人,引来护卫们的阵阵叫好,纷纷夸他有乃祖的风采。
朱瞻基正欲再追,身边护卫劝道:“殿下,追不得了,离都尉的车营越来越远了。”
朱瞻基回头一瞧,心下了然,便拨马打算回去。
这时远方的山丘之上,忽然跃上来了上千骑的战马,朝着朱瞻基加速奔来。
朱瞻基暗叫一声不好,连忙快马加鞭,带上护卫往回转。
双方一个逃,一个追,边跑还边放箭。明军中也有骑射本事俱佳的,一边跑还一边回首放箭,接二连三地将离得近的朵颜骑兵射落马下。也有明军骑兵落在后面的,被敌军接连射倒。
渐渐有敌军马队赶了上来,与明军骑兵几乎平行。
双方贴得极近,弓箭往来对射,密如雨下。
护卫们急得大叫:“保护殿下!保护殿下!”纷纷挡在朱瞻基面前。
饶是如此,朱瞻基仍觉得头顶的箭雨如同下雨一般,落在他的兜鍪上,叮叮当当直响。
身边不断有卫士中箭,有的被射得跟刺猬一般,有的被射伤了马,坠了下去,生死不知。
朱瞻基犹自高声疾呼:“靠上去,靠上去!”
两股骑兵绞在一起,刀剑相击,如同两个不断旋转的陀螺,发生激烈的碰撞,不断有骑兵落马,被后面的马队踩成肉泥。
朱瞻基的雁翎刀已经忘记了挥出了多少下,他的虎口震得生疼,几欲脱手。
张奎见朱瞻基的马队与朵颜骑兵激战,目眦欲裂,呼喊着冲了上来,缠住朵颜的骑兵。
朵颜骑兵见明军一时势大,这才渐渐缓下了脚步,不得不放朱瞻基离去。
扎木孛罗挥着马鞭,颇有些愤愤地回头看了一眼朱瞻基的马队绝尘而去。
他的部下问道:“别乞(蒙古人对头领的尊称),那好像是个明人大官。”
扎木孛罗摇摇头道:“不止,我懂一点汉话,他们好像叫他‘殿下’。‘殿下’懂吗,就是我们蒙古人的’台吉‘(成吉思汗黄金家族成员的通称,等同汉人的王子、皇子等)。”
扎木孛罗回本阵后,跟脱鲁忽察儿一说,脱鲁忽察儿脸上阴晴不定了一阵,疑道:“是皇帝的儿子吗?我知道皇帝有两个儿子也是极善打仗的勇士,不知道又是哪一个。”
说完他又喜道:“若是能擒获皇帝的儿子,非得让皇帝好好出点血不可。”
朱瞻基回到本阵,赵辉连忙迎了上去,见他身上插了一支箭矢,大惊失色。
“太孙伤哪儿了?”
侍卫们正在小心地给朱瞻基卸甲。
朱瞻基笑道:“不妨事,扎在锁子甲上了,卡铁片里了。”
脱下锁子甲,大家这才发现,箭矢已经穿透了皮护掩。
皮护掩是明军的制式甲,是盖在肩胛骨及肋骨前的一层皮甲。
众人小心地剪断箭杆,又给朱瞻基脱掉皮护掩。
箭矢穿透皮护掩后,已经无力,只给朱瞻基锁骨处划了道口子。
朱瞻基笑道:“我说不痛吧,肯定是没伤着,皮肉之伤,不足挂齿。”
赵辉严肃道:“殿下,既然说好了由臣暂摄统兵官,没有军令,殿下又如何能私自出战呢?”
朱瞻基窘道:“一时兴奋,给忘了。”
赵辉要严明军纪,不过当然不可能打朱瞻基,朱瞻基的护卫纷纷抢着要代朱瞻基受罚。
“大战在即,每人二十军棍,打完再来领罚。”赵辉让侍卫把朱瞻基架到车营里去,防止他再次私自出战。
万一再出点什么事,赵辉可不想玩九族消消乐。
不多时,朵颜主力缓缓的涌了上来,在一处山岗上驻马。
赵辉看着不远处黑压压的全是人马,心中一紧,朵颜部实力不弱,这次是携家带口而来,恐怕是带着决死一战之心来的,这仗不好打。
扎木孛罗望着明军严阵以待的车营,问脱鲁忽察儿道:“你不是说明军是运粮队么?怎么这么齐整,一看就不一般。”
脱鲁忽察儿也有点意外,顿悟道:“那就对了,明朝的皇子,怎么会有没有点怯薛?”
脱鲁忽察儿命部将各率四千骑兵发起试探。
上万骑兵排山倒海而来,马蹄声震耳欲聋。不过朵颜骑兵也不直接冲阵,而是不断地抛洒箭雨,不断有明军士卒倒下。
明军用火枪还击,但敌军总在不断运动,火枪准头也不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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