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朱勇犹豫再三,信使急道:“国公爷莫再迟疑了,再晚都尉怕是生死难料。”
朱勇怒道:“少在这里聒噪,难道某会见死不救吗?某只是在思索如何破敌才能将汉王一举生擒。”
朱勇思索了一番,毕竟自己爹朱能和汉王朱高煦是一起靖难的同袍,如果自己见死不救,很难保证皇帝不会怀疑自己和朱高煦有勾连。
后面的事情就不好说了。
朱勇一脚将信使踢开,笑骂道:“你急甚,你们家都尉不是一向很牛气的么,这会看我如何破敌。”
说罢,朱勇便命士卒加速行军,直奔汉王帅旗所在。
朱勇只道是汉王在历山山前督战,帅旗所在之处,必是汉王。
便催动马步军朝着汉王帅旗猛地杀了过去。
本来朱恒在中军指挥得好好的,赵辉军各部都在后撤,这时场中形势显然是己方要赢了,赵辉被包围在山脚,怕是要落得个全军覆没的下场。
朱恒正在畅想未来之时,忽然有亲兵急报。
“不好了大人,东面有大股官军杀来了!”
朱恒心猛地沉了下去,笨拙又急躁地登上望楼举目东眺,远处的地平线处,烟尘滚滚,隐隐有大队人马开来,少说也有万人左右。
朱恒一个趔趄差点从望楼上栽下来。
好不容易下了望楼,汉王不在,此刻他便是全军的主帅。作为一个造反的谋士,这时候就考验他的大局观与责任心了。
如果他此时下令全军退入城内,他自己肯定是能全身而退的,历山前的士卒就难说了。至于在山后亲自冲杀的朱高煦,那就更是生死难料。
他毅然下令,将最后一千人派出来,来迟滞东面来敌。又命传令兵快马加鞭,去山后通知朱高煦撤兵,还特意再三叮嘱,一定让汉王走泺源门。
同时他还下令济南城中派兵出城接应朱高煦。
仗打成这样,已经容不得他后退了。
“擂鼓!”朱恒命前军士卒再加把劲,争取把赵辉部给吃掉,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赵辉在车营中,忽然发觉汉王军士卒的攻势又强了三分,顿觉暗暗叫苦。
这计策是他提出来的,由他故意卖个破绽,引汉王出城对垒,这时候再由朱瞻基派出奇兵,偷袭汉王军后背,则朱高煦必败无疑。
这样一来,朝廷的官军就可以避免进攻有着坚固城防的济南城了。
唯一的缺点,就是要以自己为饵。赵辉在奏章中写道:“臣甘愿以己为饵,为陛下诱出汉王。纵臣战殁,死国矣,亦义哉。”
看得朱瞻基差点掉下感动的泪水,便派朱勇率军一万,星夜赶赴济南战场,中军大军则由自己亲自率领,随后跟上。
赵辉的车营外面,朱高煦纵马来回冲突,成队的赵辉军步卒在重甲骑兵的冲击之下,纷纷崩溃,根本组织不起有效的阵型来,被一个个分割包围,进而相继被歼灭,看得赵辉目眦欲裂。
朱高煦在车营外,高声笑道:“哈哈哈,告诉赵辉,他若愿意降了我,等本王大业成了,定封他为国公。”
他让士卒为他向车营内喊话,劝赵辉投降。
赵辉则命大嗓门的士卒回答:“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朱高煦又问:“你能效忠我大哥、我大侄子,如何不能效忠于我?”
赵辉则答道:“先帝都管我叫姑父,陛下私底下也以长辈称呼我。你若叫我一声姑父,让你儿子叫我一声爷爷,我倒是可以考虑。”
朱高煦对边上士卒嗤笑道:“这个赵驸马临死还想讨个嘴上便宜。”
“殿下,别信他,驸马怕不是在拖延时间。”有士卒见赵辉东拉西扯,识破了赵辉的诡计。
朱高煦顿时明白过来,又再次发起进攻。
这回赵辉只剩下车营屹立不倒了,“只要攻破车营,就让赵辉管我叫爷爷。”朱高煦开心地想道。
他亲自率领重甲骑兵,往车营冲去。
战马五六百斤,加上士卒和甲胄,接近八九百斤的重量,在这个时代就是重型坦克,摧枯拉朽。
“轰、轰、轰,”是重骑兵奋不顾身往车营上撞击发出的巨响。
饶是车营坚固,依旧顶不住这种连番的决死冲撞。很快一处车营就被撞开了一个口子,汉王军的骑兵从这个口子处就如同决了堤的洪水一般灌了进来。
赵辉此时不怒反笑,提起一把斩马刀,冲上前去,大喝一声道:“都闪开点,老子要开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