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刚刚殿内的争吵声全都消失了。
他们一度怀疑自己的耳朵,虽然这些年听到夏国的骨头是软的,亦是没有想到夏国皇帝跪得如此彻底。
齐国现在一兵未出,结果夏国连同天险之地都可以率先拱手相送,让自己的国都直接暴露在齐军的攻击范围内。
“陛下,当真可喜可贺!夏国有如何诚意,证明他们确实是想要跟他们齐国求和,咱们可以趁机向他们多索要一些领土!”兵部尚书王谦的眼睛微亮,于是进行表态道。
“臣附议!”礼部尚书田源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万万没有想到夏国没有脊梁骨。
齐国皇帝姜威看到这帮大臣终于形成统一意见,于是当即表态道:“既然如此,那就让田宰相率兵接手封丘城,然后负责跟周国签订和约!”
话音刚落,殿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报——”一名太监跌跌撞撞地冲进大殿,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姜威的心猛地揪紧了:“你如此闯殿,所为何事?”
“陛下......”张远的声音嘶哑,带着哭腔道:“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他......”
姜威猛地站起身,龙袍下的手微微发抖:“太子怎么了?”
“殿下已经死了!”张远来到殿中磕头道。
“轰!”的一声,姜威只觉得天旋地转。他一只手扶住龙椅的扶手,指节因用力而发白,耳边传来大臣们的惊呼声,但他已经听不清了。
海儿......他的海儿......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他虽然是高高在上的皇帝,但亦是有着不堪的过往。在失势的岁月里,他被长兄长期幽禁,最大的收获只有那个天真活泼的儿子。
他想起海儿第一次骑马时摔得鼻青脸肿,却倔强地说不疼。
他想起海儿第一次上朝时紧张得手心出汗,却还是认真地记下每一个大臣的谏言。
他想起海儿第一次离京时,临行前跪在他面前,说一定学成归来带领齐国走向强盛。
……
只是现如今,他等来的消息是——儿子死了。
姜威稳住了心神,此刻只剩下满腔的怒火:“谁干的!”
“太子最后的传音是李锋,所以肯定是他所为!”张远一直负责照看皇室重要成员的骨牌,于是如实汇报。
“陛下!”礼部尚书田源先是大喊一声,而后再度请战道:“臣请立即发兵伐讨伪夏,为太子殿下报仇!”
“不可!”刑部尚书赵高州急忙上前,却是认真直谏道:“陛下三思啊!此时贸然出兵,怕是正中夏国的计谋......”
“住口!”姜威怒吼一声,声音震得大殿都在颤抖,于是死死盯着刑部尚书赵高州:“你的意思是朕的儿子就该白死吗?”
刑部尚书赵高州吓得跪倒在地:“臣不敢!只是……”
“来人!”姜威一挥手,于是冷冷地道:“事到如今还敢护着夏国,斩了!”
“陛下!”李元惊恐地抬起头,急忙为自己的行为辩解:“臣是为国……”
话未说完,两名侍卫已经架起他的胳膊往外拖。
刑部尚书赵高州的求饶声渐渐远去,最后化作一声凄厉的惨叫。
大殿内鸦雀无声,所有大臣都低着头,大气不敢出。所有人都清楚,姜海是皇帝唯一的儿子,而今触龙逆鳞者——死。
齐国皇帝姜威缓缓站起身,目光如刀般扫过群臣:“传朕旨意,即刻令田宰相率领十五万大军,踏平夏国!朕要李锋的人头,祭奠太子!”
“陛下圣明!”礼部尚书田源带领群臣纷纷跪倒。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而齐国大军伐夏的消息,第一时间传到了夏国国都——曲沃城。
坤宁宫内,檀香袅袅。
姬皇后再次主持家宴,只是意识到夏国风雨飘摇,此刻没有半点食欲。
“母后,此事必须严惩李锋。原本齐国都已经准备跟我们议和,结果他杀害齐国太子,这才招来如此大祸。”太子李贤已经不再伪装自己,当即表明自己的立场道。
话音刚落,四公主李荣冬阴阳怪气地道:“且不说,此事是不是因李锋而起。你说得倒是轻巧,人家李锋可不是当初无依无靠的二皇子,你现在拿什么严惩李锋?”
“即便咱们已经不能真正严惩于他,但终归要做一做样子,这样齐国才会认为李锋跟我们已经全然无关系了!”太子李贤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