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心瘾一直还在,经常下意识去摩挲他那只黄铜烟袋锅,“万一胳膊没拧过大腿,你想没想过接下来怎么办?”
“想过,怎么没想过。”贺兰抬头望向窗外,嘴角挂起一抹自嘲,“大不了厂子换个人掌舵呗。”
食品厂是村集体出资建立的,法人代表是村委会。她这个副厂长说的好听是合伙人,说不好听的,那纸合作协议的甲乙双方是她和村长,可不是她和村委会或者陈庄村全体村民,乡里认还是不认端看脸皮厚不厚。
而以她两辈子的经验加起来看,紧要关头人往往不需要脸皮,所以她早就做好了被扫地出门的打算。
“我就不劝你往好处想了。”村长咳嗽两声,缓和一下呼吸后郑重说道:“要是真的有这么一天,你该走就走吧,想干什么就去干,别有顾虑。”
贺兰十分平静,还有心情开村长的玩笑,“您老就不怕我走以后有怨报怨有仇报仇?”
“这几年你对得起咱们陈庄村,我心里清楚就算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肯定也是咱们村先做了对不住你的事。”村长将冷冰冰的黄铜烟嘴塞进嘴里无意识地吸了两下,忽然笑了笑,“人争一口气佛争一炷香嘛,我懂。”
“不过有句倚老卖老的话我还是得说,有些人见识短没分寸,你轻易别跟他们计较,就当看在我的面子上,行不行?”
贺兰有些莫名其妙,“您老是不是有啥内幕消息没告诉我?”
村长摇头否认,一脸怅惘,没有告诉她昨晚自己做了一个梦,梦里贺兰单枪匹马与所有人对战,形单影只,楚楚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