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都没来得及说。
“哪儿疼贴哪儿,一天一副,三天保准好。”大娘把膏药贴塞进贺兰怀里,亲切叮嘱道:“你啊肯定是写字时间长落下的毛病,工作再重要也得注意身体,年纪轻轻别不当回事。”
贺兰跟大娘道谢,转身往家走去。路上一直没得闲,东家给俩桃子,西家给个西瓜,就连路都走不稳的奶娃娃都磕磕绊绊要送饼干给她吃。
贺兰总算理解了蒋梅总是不愿意出门的无奈。
事情既然挑明了,贺兰便主动将陈进峰调回厂里上班,做厂长秘书。销售科科长的职位暂时交给一直希望回到相州上班的赵培红,卫宁和隔壁省会办事处的负责人则由陈进峰从手下业务员中挑了两个顶上去。
这样一番调动下来,明眼人都能看出其中的猫腻。许多人对陈进峰作为食品厂下一任厂长心中有了数,有的安心期待,有的则气急败坏。
上面来人视察,村支书照常陪同在测,但情绪明显不佳,尤其是单独面对村长和贺兰的时候。
对此村长兴许还有些难为情,但贺兰却巴不得村支书如此做派。每到重要时刻贺兰还总是主动站出来,隆重向在场众人介绍陈进峰,丝毫不掩饰地将陈进峰推向人前。
村支书明面上无所表示,他儿子高远达却动不动就喝闷酒。
高远达原本以为自己能坐到贺兰那个位置就算烧高香了,谁让他爸在食品厂没有半点话语权呢。然而天降喜讯,村长忽然得了肺癌,那么按照村长从前跟他爸的约定,以后食品厂岂不是就轮到他爸做主了?
他一时间喜不自胜,只可惜还不等他多高兴几天,陈进峰忽然成了厂长秘书。放着好好的销售科长不当去当厂长秘书,谁都看出来他是明降暗升,以及村长这是在安排后事,有意安排陈进峰接自己的班。
高远达因此不止一次银牙暗咬。
“老不死的,说话不算话。”高远达喷着酒气骂道,“就不能痛快给好人腾出地方!”
村支书抿一口酒,眼皮微抬道:“别说那些没用的,先把你自己的事办好,跟陈雪华那丫头咋样了?”
“处着呢。”高远达回道。
村支书点一点头,说道:“村长病的是时候,要不你还真不一定能跟她处上对象。”
“好好处着,以后你爹我当上食品厂厂长,你媳妇就是销售科科长,你当会计,抓钱的笊篱和存钱的笸箩都是咱们家的,啥都好说。”
高远达看向自己亲爹胸有成竹的脸,胸中气闷瞬间消失,响亮地答应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