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新的寝室在走廊的这一头,她要穿过一条长长的走廊,并不断遇到从其他寝室里出来的犯人。有的人见到边新,还跟她笑笑,算是打个招呼。
洗漱间坐北朝南,正对着这一层的最后一个房间,里面已经站满了洗漱的人,有刚开始洗漱的,也有快结束的,边新便站在旁边等了一等。
“新呀,来这儿,我洗完了。”一个女犯人招呼道。
“谢谢姐。”那人看着边新走过去才让开,但她也不走,让在一边,跟边新聊天。说来奇怪,边新不算是爱说话的人,偏偏这个人就爱找边新说话,你要说她喜欢边新,想发展出什么感情,倒也不是,可能就是气场的问题吧。
“新,你是不是快出去了?”
“嗯。”
“真好呀,你出去了要去干什么呀?”
“走一步看一步吧。”边新冷淡地回应着。
那人还滔滔不绝地讲着,这边边新已经洗漱完了,那人眼看着边新离开,也跟着她走了,跟在她旁边继续自顾自地跟她说话,也不管边新有没有回应。
“姐,你宿舍到了。”到了那人宿舍,边新提醒道。
那人见边新停下脚步,这才停下,抬头看了看宿舍门,“这不是我宿舍啊,这是我对门的……你看,我真是傻了,看错方向了。”
“姐,你快回吧,一会儿要集合了。”
边新回到自己的房间,将自己手里的洗漱用品一一归置到该去的地方,跟着大家一起前往餐厅吃饭。
犯人打饭并不是一个个排队打饭,而是每个宿舍有一个生活组组长,负责给自己宿舍的人打饭,等所有人吃完,再把大家的饭盒回收交回给负责放饭的警官。
然后来到门外的队列中,等所有生活组组长都归了队,负责纪律的组长这才喊着口号带着大家走向生产车间。
“犯罪教训,永远记牢,站起来,跟党阔步走正道!预备唱!”
镜头对准边新的面庞,她站在最边上,努力跟唱着:“努力学习,积极改造,遵纪守法,服从管教……美好前程,阳光普照!一二三四!”
“踏着晨曦,迎着朝阳,预备唱!”
“……步伐整齐,歌声嘹亮,勤奋劳动,锻造人生,挥洒汗水……扬帆起航!一二三四!”
生产车间离得不远,几首歌的工夫就走到了。
摄影组的人员跟在后面,停在生产车间外,虽然他们拿下了进监狱拍摄的准可证,但是生产车间依然是不允许曝光的。虽然这里没有什么秘密,也不存在什么虐待,但摄制组的存在对于这些犯人来说是他们少有的能接触外界的机会。而车间注重效率,不好耽误,于是邵乐乐、林年她们便停在了外面。
“怎么样,素材够吗?还用拍天黑收工的场景么?”
“拍一下吧,到时候出工和收工的蒙太奇剪在一起。”
“不过那也得晚上拍摄了,现在我们开始拍摄你出狱的镜头。”
在等待邵乐乐安排工作的时候,林年也帮不上什么忙,只好来到办公区的给他们匀出来的一个办公室里等待。
“嗨,你好,请问可以跟你要个签名吗?”
“你好你好,当然没有问题,请进!”林年看到门口出现一个小姑娘,“你今天不上班么?”
“今天本来是不上班的,我昨天上的夜班,但是因为你们进来拍摄,我们需要更多警力,所以我们又进来加班了。一方面是维持犯人的秩序。他们都好久没见过外人了,而且还是你们这样直接进来拍电影的,就非常少了。往常能进来的摄制组都是法制频道的,但也基本上不会进生活区拍摄,都是我们把要采访的犯人带过来。另一方面也需要一些人跟着你们,方便沟通,好让你们跟不同场景的警官对接。我因为对影视剧制作算是比较了解,所以主动请缨来的。”
“你也懂影视剧制作?”
“昂,考公之前,我在我们省的艺术学院学的是编导专业,家里没啥关系,电视台也找不到工作,跑去培训机构干了一年觉得还是公务员保险。像我们家都是农村的,父母支撑不了一点,当初学编导也是没办法,学习不好,又想考个大学,对于这个行业也没有太喜欢。谈恋爱以及毕业后,就想安稳一些,干脆考了公务员,也是凑巧,正好赶上那年招聘不限专业,我就这么进来了。”
“当狱警好玩儿么?”
“不好玩儿,我们这种一线警官可累了。”
“什么是一线警官啊?”
“就是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