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他平时应该不是一个爱笑的人,脸上并没有形成自然的笑容肌肉,所以他的笑容实在是有点勉强,更谈不上和蔼可亲,甚至有点吓人。
见苏熳琳半天没有回应,男警察略显尴尬地转头看向女警察,脸上强撑着的和蔼笑容立刻坍塌,恢复往日的严肃,语气也从长辈哄晚辈的亲切转变为上司对下属的沉稳,“你来吧!”
女警察收到上司的指令,立刻上前一步,柔声细语地问道,“别害怕,我们就是来了解一下情况,不是来追究你责任的。你仔细回忆一下,昨天为什么要去学校的废弃楼天台啊?是不是有人约了你?那个人是谁啊?”
苏熳琳当然不是因为害怕警察才说不出话来,而是她确实不知道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要说什么?从何说起?
如果是其他人问,她倒是可以尽情发挥网络小说作者的发散性思维,以及严谨的逻辑推理能力,根据其他人提供的有限信息推演出一个合情合理的故事来,但眼前的人可是警察啊,给假口供相当于纸包火,早晚败露,而且还要负相应的法律责任。
顾妈知道女儿从小就害怕警察,一见到警察就哇哇大哭。
虽然现在长大了,但心里一定很紧张很害怕吧。
顾妈轻轻拍了拍苏熳琳的手,给予她精神上的支持,“没事儿,想到啥就说啥,说错话也不要紧。警察是来帮忙找到那个伤害你的人,只要把昨天发生的事情从头到尾复述一遍就好了。”
顿时,病房内所有人都一脸期待地看着苏熳琳。
这可把苏熳琳给急坏了。
大脑飞速运转着……
假如小说中的人物遇到这种情况,我会用什么方法帮她化解呢?
头痛失忆!
这是苏熳琳能想到的,最符合当下规定情境的四个字。
下一秒,苏熳琳便开始了她那出神入化的表演。
该有的动作,神情,台词信手捏来。
“昨晚??”苏熳琳神情恍惚,目光呆滞地盯着一处。
一副认真回忆的样子。
突然,双手扶额,五官扭曲,身体微微发抖,“哎呀,我的头……好痛……”
“怎么了这是?刚刚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头还疼起来了呢?”
顾妈担心女儿的身体状况,急忙叫来医生给苏熳琳做了相应的检查。
医生在进行了简单的检查后说,“没什么大碍。少部分患者在经历了超出个人承受能力范围的惊吓后,会产生一些不适反应。家属多开导开导,进行心理上的疏导。过段时间如果还是有不舒服的,建议去挂神经科或者心理科。近期最好是不要刺激病人。”
说罢,医生便离开了病房。
听到医生的话,警察也不好再继续勉强,随即中止了盘问。并留给顾妈一个手机号码,说是等苏熳琳情绪稳定一点了,或是想起了当天的事情可以随时电话联系。
警察走后,苏熳琳陷入了沉思。
之前总想着查出是谁造成了自己的车祸事故,简直就是愚蠢至极。
专业的事情就应该交给专业的人去做。
凭什么就觉得自己比警察还厉害?警察都破不了的案子,自己就能破?
未免太自以为是了。
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想办法回到自己的身体里。
恐怕还得去一趟西平村,花婆婆竟然能出现在由我执念构成的世界,可见她不是一般人。
或许她知道回到身体里的办法。
“想什么呢?这么入神?”陆鹿从她带来的水果篮里拽下来一根香蕉递给苏熳琳。
苏熳琳这才回过神来,接过陆鹿递过来的香蕉,一边剥皮一边说道,“没什么,就是在想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陆鹿一脸惊讶,“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苏熳琳尴尬地笑了笑。
这时,顾妈注意到输液架上面挂着的半瓶点滴,唠叨了一句,“啧……这孩子,点滴都还没有完,怎么就把针管子拔了?多浪费啊!”
说罢,便伸手去按床头的呼叫器。
不知道是不是呼叫器出了故障,按了半天没反应,顾妈只好出去找护士。
“有纸吗?”苏熳琳问道。
“嗯,有。”
陆鹿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纸巾,从中抽取一张递给苏熳琳。
苏熳琳接过纸巾,把香蕉顶头的那个黑疙瘩轻轻咬了下来,吐到纸巾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