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
面前的圆桌上摆放了琳琅满目的吃食,八宝鸭子热锅、青笋爆炒鸡、鹿筋烧口蘑、奶酥油野鸭子、水晶丸子、莲子猪肚荷叶饼、烫面饺子...卿宁被那热乎乎的香气晃了心神,心里不觉怨起康熙来得太迟,害她无法享用这些珍馐。
“皇上驾到——”
卿宁忙回过神来,站起身来朝那道明黄身影行礼“臣妾给万岁爷请安...”
这身子还没福下去,已有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将卿宁托起。
“皇后不必多礼。”
卿宁大着胆子抬起头来,只见面前的男子身形清瘦修长,五官疏朗,脸上虽有几个浅浅的痘印,但不仔细瞧倒也不显,虽称不上是美男子,倒也算是神采英拔,仪表堂堂。
卿宁松了口气,活了两辈子,她可是个实打实的颜控,虽说从钮钴禄皇后的记忆里也知晓了康熙的模样,但毕竟是系统为她选定的枕边人,还是自己瞧过了才更为放心些。
“朕有些政务未曾处理完,倒令皇后久等了些许时候。”康熙拉着卿宁坐下,神色平和,“朕瞧着皇后今日面色还是有些憔悴,虽说诸事缠身,但总归是要注意自个儿的身子才是。”
卿宁连日生病,面色自然是有些苍白,其实涂些胭脂倒也可以遮掩,但卿宁刚才照镜子,见镜中女子杏眼明仁,容颜清丽,生怕好生打扮过再勾起康熙的色心,她如今大病初愈,即使康熙有什么想法也能以身子不好推拒了去,现下这阶段她是真的不想侍寝啊。
“劳烦万岁爷记挂,臣妾已是好多了。”卿宁柔柔一笑,“倒是万岁爷,要仔细着您的龙体才是。”
“皇后一向体贴。”康熙微微一笑,“多亏皇后将后宫打理得如此和顺,才能令朕没后顾之忧。朕年少登基,虽身居高位,却时时将这一颗心提吊着,生怕愧对万民苍生。”
“万岁爷仁厚慈悯,实乃万民之幸。”
卿宁也跟着说些漂亮话儿,现下她也瞧了出来,钮钴禄氏虽贵为皇后,但与康熙也只是相敬如宾,两人并没有什么亲昵之举,两人此时吃的这顿饭,更像是前方和后方领导人的战略性会议。不过这倒让卿宁放松下来,反正她对面前的男人也没有感情,如此公事公办最为上佳。
“只是臣妾深闺妇人,耳目短浅,实在也不懂得那些前朝之事,无法为万岁爷分忧。偏得万岁爷看重臣妾,让臣妾坐上这六宫之主的位置,臣妾时常想起,还深感惭愧呢。”
卿宁说话拿捏了分寸,众所周知,后宫不得干政,她也不宜表现得太过耳目通天,而且早在前几年,她阿玛遏必隆曾因鳌拜之事得罪过康熙,虽然康熙现在有意笼络满清大臣,将她立为皇后,但她还是要时时刻刻注意着些火候才是。
“皇后不但聪慧得体,还谦虚温润。”康熙赞赏地点点头,眼中却露出一丝哀伤,“如今藩乱虽未平息,但天佑我大清,事态也总算瞧见些转机。朕时常想,是不是朕太过冒进,才令这紫禁城福泽稀薄呢。”
卿宁止住筷子,瞧着康熙的眼神,脑中飞速急转,福泽稀薄,康熙缘何这般说?
“万岁爷缘何说出这等子话,谁人不知,万岁爷逸群之才,丰功伟绩,这福泽庇佑苍生呢。”卿宁笑着说,“就连咱这后宫的姐妹,都沾着万岁爷的光呢。”
“皇后果真这样认为吗?”康熙望向卿宁,眼神逸出哀恸,“若真如此,为何朕的孩子接连夭折,竟是叫朕连他们长大后的样子都见不着。”
卿宁硬着头皮看向康熙。
这...可当真是个敏感的话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