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澡房里看看!顺便再拿几件衣服。”
“怎么了?”堂溪胥见人跑得这般急急冲冲,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顺势问了一句。
“凝丫头可能在汤池里睡着了,我让小琴去看看。”
堂溪胥转身就去追小琴。
老头弹了颗石子出去,正中堂溪胥腿窝。少年一个踉跄,摔了个背朝天。
“嘶。”
“你个外男过去干什么?小琴的力气很大的,抱得起凝丫头。”孙保义一脸戏谑地看着堂溪胥。
“谁说我去看她?我不过是想去趟如厕。”
“哦——哦,看来你憋急了,不然你跑那么快干嘛?”老头捕捉到少年眼中一瞬闪过的紧张。
没多久少女被换好衣服抱了出来。
“徐姑娘?徐姑娘,快醒醒,起来喝药了。”小琴将徐凝放在床上,拍拍她的脸。
徐凝不情愿地睁开眼,觉都还没睡醒。
“徐凝,你真是个人才,竟然在汤池里睡着了。你不知道这容易死人的吗?”少年一脸气愤,说话没好气。
徐凝要不是泡太久此时浑身疲软无力,她真想怼上几句,最后只是翻了个白眼。
“张嘴,喝药。”小琴有事去忙了,徐凝没有力气,只有堂溪胥代劳。
少年虽然语气不耐烦,但手上动作却十分轻。
每一勺药水都只有半勺,似乎是担心少女因为无力张嘴而使汤药侧漏。
“算了,下一次我还是一口气喝完吧。”一碗药终于喝完了,断断续续的苦味萦绕在徐凝口中久久不能散去。
“我还以为你会很怕苦,没想到这么猛。”
“不,我就是因为怕苦才要一口闷。”
“那样不是更苦吗?”
“不不不,一口闷只会猛苦那么一下,但若因为苦断断续续地喝,那么苦味就会像瘴气一样渗透口里的每个角落。”
“你这都是些什么歪道理?我去看看徐涟。”少女耷着脑袋滔滔不绝讲大道理的模样,将少年逗笑。
堂溪胥收拾好碗,临走时吹灭了烛火,见徐凝安安静静躺好这才离去。
虽然吧,这炮灰反派嘴是有点贱,但人还不错,心思挺细,会照顾人。
这人只是看着冷漠了点,感觉本性不坏啊。
深夜里,徐凝默默复盘这些天这人的表现。
子时。
孙药师调制好药池让徐涟进去。
小童子脱完全衣闭着双眼,沉下一颗心来,心中默念着洗心决。徐涟整个人仿佛与外界割裂,听不见外面的一点儿声响。
浴桶里的汤药渗入皮肤、经脉,逐渐到骨髓、五脏六腑。
徐涟一开始觉得有些热,像有一团火在烧他,再后来又有些凉。旁人看不见的是,黑色的毒液正从徐涟的皮肤里向外渗。他额角流出的汗,都是黑色的。
寅时刚过完,徐涟就起身。孙药师亦随之进入施针。
“我须锁住你的穴位,在我施针期间你切不可分神,需心无旁骛。可能会有些灼心,你需忍着。”孙药师提前告诫。
“小子,你去门外守着。此处打扰不得。”
堂溪胥早就在门外站着,四处望风,谨防意外的事发生。
“咯,咯咯。”半个时辰过去,谷中的公鸡已开始打鸣。
墨黑的天空被泼了橙红的颜料,渐红、渐蓝、渐明。
天,要亮了。
好在一夜平安,无人打扰。
“咦?堂溪胥你怎么起这么早?还有你这是被人打了两拳吗?眼睛怎的这般黑?”
徐凝起床,推开门刚伸了个懒腰,就看见隔壁正准备回屋的堂溪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