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只是这也是父亲的意思。”
楼煊闻言不由轻嗤一声。“倒是我多虑了。什么都逃不过他的谋算,你自己把握吧。夜深了,你也快回去休息。”
楼凤台倾身向楼煊行了一礼。在他转身后又突然问道:“兄长既不参加科考,也不愿荫补入仕,为何又如此关心军情国事呢?”
楼煊没有回头。
“我厌恶官场,所以选了一条在我看来恣意畅快的路。江湖与庙堂看似泾渭分明,但大丈夫不论身在何处,都可以立心从志。”
看着楼煊的背影渐渐消失,楼凤台在夜风中伫立良久。
夕阳隐没,天边只余最后一抹残红与衰草相连。极目处狼烟四起。戚江雪踉踉跄跄,她艰难地拖着自己,穿过每一具死不瞑目的尸骸,穿过挣扎在旷野中无声的嘶吼。城墙边黑黢黢一片,在她走近时,数不清的乌鸦“扑棱”着翅膀飞了起来,久久盘旋在上空。
女尸被双手捆绑吊在这里。烟灰色长发凌乱披散,浑身血迹已经干涸,那张与她相似但轮廓更深的脸苍白中泛着铁青。戚江雪颤抖着伸出手,想要摸一摸她,女人却突然睁开双眼,原本温柔含情的瞳眸冰冷至极。“给我回去!”
戚江雪在一阵心跳加速中醒来。
想起刚刚梦到的场景,戚江雪胸口突然泛起一股悲伤。她知道原身已经死去,但这真的很像是她留下的某些记忆。那女子会是她的母亲吗?为什么会出现在一片战后的狼藉中呢?
说到战争,也不知那昭武校尉所说是否属实,按道理绥景两国虽然一直摩擦不断,但在她印象里现在还不会有改变局势的大战。
戚江雪想到自己的穿越,一时又不那么确定了。这本就是另一个时空,历史未必会按照她记忆中的轨迹发展。希望楼煊能够带来有用的消息吧,就算自己被困在清晏山庄,但国家命运会关系到每一个人。
戚江雪慢慢起身,颤巍巍地拉好衣服。她的内伤虽已无大碍,但两只胳膊还是僵硬难受。今夜关苒苒帮她上了药,便让她先在此休息了。
她找了一圈,发现关苒苒不在。此刻正值丑时,夜色异常深沉。
戚江雪想了想,在院中找到密道,一路穿行。眼前的墙壁凹凸不平,打开这面墙,应该就是秦修意的床边。
“你们两个居然敢暗通款曲,好大的胆子。”刘文启的声音带着阴狠,从外面传来。戚江雪停下了想推开暗门的手。
关苒苒难掩愤怒。“你这狗贼,鬼鬼祟祟来这里是为了什么?有本事就让大家都知道。”
刘文启冷哼一声。“少废话,把《清罡诀》交出来。我或许会考虑放你们一马。”
“你今天就是掘地三尺,从我尸体上踏过去,也找不到《清罡诀》。你死了这条心吧!”秦修意怒不可遏。
“用不着我动手,看你能嘴硬到何时。”刘文启说完后,一阵竹笛声响起,外面的声音凌乱嘈杂起来。
他召唤了尸人。
戚江雪连忙推开了暗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