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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罗王突然俯身,在她耳边耳语了几句。
姚娘一喜:“当真?”
阎罗王略显傲娇:“本王的话,从来都是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姚娘刚想说什么,又听阎罗王道:“但不可违反阳间律法。”
姚娘:“一言为定。”
她话音刚落,就感觉屁股上被人踹了一脚,身子飘到了半空,甚至来不及喊完那句“王爷,可说好了,若事成,必答应我一个愿望,不可食言”,再睁开眼,已经身处于一处崖底的树林中。
姚娘动了动,引起浑身剧痛,她忍不出低呼一声:“好疼。”
不远处还躺着一个姑娘,姚娘轻唤:“溪娘,溪娘......是不是你?”
那姑娘的手指动了动:“是我。”
姚娘,不,现下她已是叶枕檀,扒着一棵树艰难地起身,挪到贴身丫鬟丹瑶身边:“溪娘,快,拉着我,起来。”
丹瑶几乎使出了吃奶的劲才勉强靠在一颗树上:“我们多久没做过人了,都怪那碗孟婆汤,我都忘了做人的感觉了,也太疼了。”
两人连着喘了半天,听见上面传来一阵呼喊声。
“姑娘,檀姑娘,姑娘……”
那喊声吵得叶枕檀脑仁儿疼,她没好气地冲上面吼道:“别叫唤了,没摔死也被你们吵死了。”
上面的人不但没有生气,反而欣喜地喊起来:“活着,姑娘还活着,快快,拿绳子……”
叶枕檀对天翻了个白眼,还活着……这话当着当事者的面说真的合适吗?
上面的人对叶枕檀的心思丝毫没有察觉,兴高采烈地垂下一根麻绳。
“姑娘,你把麻绳绑在腰上,绑牢些,我把你拽上来。”
叶枕檀又动了动手脚,渐渐适应这副身子,疼痛感似乎减轻了一些:“成,你放。”
一根麻绳缓缓落下,叶枕檀拉过绳头,二话不说绑在了丹瑶的腰上。
“不是,让你先上……”
“少废话,别忘了,现在我是主子,听我的。”
绑好之后叶枕檀拽了拽绳子:“往上拉。”
上面的人吭哧吭哧,将丹瑶和叶枕檀先后拉上去,谢过了帮忙的路人。
叶枕檀:“我是怎么摔下去的?”
寒冬腊月的,中年男人抹了把汗:“你瞅这地上的薄冰,拐弯的时候车翻了,姑娘,你可吓死我了,不过话说回来,就算您对夫人安排的婚事再不满意,可哪有姑娘家自己去退婚的,这要是出了岔子,我怎么跟老爷和夫人交代,要不,咱们还是回去?”
男人是叶家的马夫,小心翼翼地看着叶枕檀,生怕她一意孤行还要去退婚。
叶枕檀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什么夫人,什么退婚,只有一脑袋浆糊。
她一边在心里骂阎罗王一边佯装撞了脑袋记不起事:“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回吧,回吧。”
马夫高兴地将二人扶上马车,跳上鞍座:“得嘞,您坐稳了。”
马车刚要起步,忽听闻一阵凌乱的马蹄声由远及近。
叶枕檀几乎能感受到山路在震颤。
自家的马似乎受了惊,马夫正努力控制蠢蠢欲动的马匹。
叶枕檀不悦,掀开帘子,刚要冲来人吼几句,马夫忙冲她道:“姑娘,是官府的人,慎言。”
寒风正盛,一男子身骑骏马,身姿卓然,面容俊朗,急行而至,身后还轰隆隆地跟着几人。
那人看都没看叶枕檀一眼,从马车边飞快穿过。
看着远离的几人,叶枕檀问:“什么来头?”
“看样子像大理寺的,哎,可惜。”
叶枕檀突然想起自己重返阳间的目的,大理寺?
她眼珠微动,是个好去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