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紧皱,带着一些审视看着她,“确是寻着了,只是这几位绣娘身处华锦庄……你怎惦记上了华锦庄的人?”
“你如今根基未稳,且不要与华锦庄起冲突。那庄子后头……”
戚塔薇努了努嘴,“是上面的人,你这身份也切勿招惹。”
皇室之人喜怒无常,其中的水深得很。小打小闹也便罢了,倘若是让不该招惹的人注意上了,那麻烦就大了。
苏倾语笑得很甜,“我并不与华锦庄起冲突,等着便是。”
算着时间,也该到华锦庄清算裁人的日子了。
华锦庄的背后是阮贵妃,她是知晓的。阮贵妃近月在琢磨着华贵衣装,忙着讨皇上欢心。
闲暇之余,她培养了不少年轻漂亮又会说话的绣娘陪她逗乐,不过几日便要寻理由让这些姑娘进庄子里。
也要寻理由要人出去。
前世,这些被遣散的绣娘也是因此过了一阵颠沛流离的日子。她既有这心,不如趁着这机会将她们揽来。
苏倾语想到此,眼神软和下来。前世她与她们有过几面之缘,既寻着了,她也当先去见见才是。
……
“嘭!”
一件青瓷压手杯被摔得七零八落,破碎的陶瓷一片一片迸发开来落得满地狼藉。
一位女子咬牙切齿地瞪着地面,胸膛上下起伏,明显气得不轻。
地上是一匹被撕碎的布料,透过提花绣针,裁剪出花纹模样的布料几不可见地掩在其中,鲜艳漂亮的颜色和做工掩饰了讨巧的针脚。
这布料让人瞧着精细无比,她却看了更显厌恶,连瞥一眼手边的账本都发晕。
烟裁坊这档子一出,平日总爱来她家的客人一溜烟全跑到烟裁坊那去!要她怎么不气!
一道脚步声从门外由远及近,来人诧异,轻掩着嘴巴惊讶地问道:
“安妹妹,怎将屋子弄得这般狼狈?”
旭安顶着通红的眼看着来人,只见那女子缓缓蹲下身来,捧起地上被撕碎的布料,啧啧称奇,
“这是烟裁坊的提花绸?做得真是不错,连我都快看不出其中关窍……”
旭安似是被什么话烫了一下,猛地一团无名火又往上窜,她声音尖锐地嘶吼道:“不许说!”
那女子一顿,抬眼看她,噙着的笑意缓缓收起,
“怎么了?那烟裁坊的东家也明说了她家绸缎与别家的不同之处,也没抢你生意,急什么?气什么?”
“要我说,咱们锦绣街就是太安逸了,应当多学习才是。那东家小小年纪,刚接手了烟裁坊就生意好至如此,定有可取之处……”
“咚!”
话音未落,旭安便猛地从圈椅上站起,打断她的话,
“不过穷酸丫头赚那几百文罢了!也就那么一回事!有什么好学的!”
不过雕虫小技,你们就都向着她!
她心中的怒火更甚,紧紧盯着门外门庭若市的烟裁坊,
“我一定要给她点颜色看看!”
旭安说完这句话就夺门而出,留下那女子在逆光之中缓缓勾起了唇角,眼神中有几不可察的戏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