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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朕病了大半年,怕将病气传给你,一直不敢过来,这么久了,你想见朕吗?”
&esp;&esp;里面没出声。
&esp;&esp;答案很明显——不愿见。
&esp;&esp;谢绥自嘲地笑笑。
&esp;&esp;早就猜到了是这种结果。
&esp;&esp;所以这一次,他根本没敢进去。
&esp;&esp;就怕再一次见到她含着深深怨恨的眉眼。
&esp;&esp;他深吸了口气。
&esp;&esp;像唠家常般,絮絮叨叨地说:
&esp;&esp;“最近宁舒时常来承华殿,朕问了她很多次,为何近日愿意亲近朕,她总说,是怕朕身体初愈无聊,所以常来陪伴。”
&esp;&esp;“可是哪怕她不说,朕也知道,这孩子是想来见你,又怕朕拒绝,所以采取这种迂回举措。”
&esp;&esp;“司沅……”他声音多了颤音。
&esp;&esp;身为高贵威严的九五之尊,
&esp;&esp;这会儿却像个胆怯的孩子一样,声音中都带着浓烈的怯意。
&esp;&esp;“你知道的,我不敢让她常常来见你,是因为怕你时时刻刻念着他。”
&esp;&esp;“……她是你和他唯一的孩子,我怕你见到宁舒,就会不由自主地想起他。”
&esp;&esp;“这三年,我一直在用这种愚蠢的方法,自欺欺人,蒙骗自己,也蒙骗你。”
&esp;&esp;“只希望,你能忘了他……”
&esp;&esp;里面仍旧没有任何回应。
&esp;&esp;就好像没有人居住。
&esp;&esp;谢绥再次抬眼看过去时,殿中窗前的那抹烛火,迅速晃动一下,被人吹灭了。
&esp;&esp;刹那间,大殿渐渐黑下去。
&esp;&esp;谢绥脊背也跟着弯下去。
&esp;&esp;他知道,她是厌烦,不想再听他说一个字。
&esp;&esp;止住满腔的酸涩,他停在原地良久。
&esp;&esp;最后转身之前,落寞说下一句:
&esp;&esp;“明天,我让宁舒过来陪你。”
&esp;&esp; 过往恩怨
&esp;&esp;说完。
&esp;&esp;谢绥转身往外走。
&esp;&esp;身形颓然。
&esp;&esp;负责他安危的暗卫刚想靠近,就被他抬手遣退。
&esp;&esp;他一个人,在寂寥的夜色宫道中,往承华殿走。
&esp;&esp;脑海中,过往的一幕幕,一帧帧浮现。
&esp;&esp;他和司沅,还有已故的建成帝,三人之间,其实有着半辈子的恩怨纠缠。
&esp;&esp;他出身的谢家代代武将,是战功卓越的功勋世家。
&esp;&esp;东陵早期,是在马背上征伐的国家。
&esp;&esp;在他还小的时候,他的父亲,战无不胜的谢老将军,在一次以少敌多的极端大战中,拼死救了建成帝的父亲一命。
&esp;&esp;他父亲谢老将军大难不死,侥幸捡回了一条命。
&esp;&esp;在醒来的第一时间,建成帝的父亲为感念他的救命恩情,就下旨将他封为了东陵国唯一的一个异姓王。
&esp;&esp;自此,谢家也算成了皇亲贵胄。
&esp;&esp;因这层恩情在,再加上谢老将军常年征战沙场,小时候的谢绥,有很长一段时间被养在宫中。
&esp;&esp;和小时候的建成帝成了好兄弟。
&esp;&esp;后来,他们都渐渐长大。
&esp;&esp;双方的父亲逐渐年迈。
&esp;&esp;建成帝接任了皇位,成了东陵新一任的新皇。
&esp;&esp;谢绥继承了他父亲的衣钵,沿袭谢家异姓王的封位和保家卫国的重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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