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一个从未被打开的匣子。
&esp;&esp;里面是一个虎头铃铛。
&esp;&esp;一个被随手赠予、不具有任何幼年欢乐回忆的虎头铃铛。
&esp;&esp;同时也是,那么多年,姚琦玉给他的,唯一一件幼年玩物。
&esp;&esp;那是很小很小时候的一年冬天。
&esp;&esp;她发现掐他拧他都不能让他哭后,静静看他一会儿,改了策略,随手在一旁侍女手中拿了一个虎头铃铛,递到他面前,脸上挂着笑,诱哄般,晃着那铃铛,看着他说:
&esp;&esp;“临珩,母亲跟你做个交易,你哭一哭,把你父亲引来,母亲就陪你玩铃铛,如何?”
&esp;&esp;谢临珩已经不太记得,那个时候他自己的心情。
&esp;&esp;只记得,他定定看了看面前的铃铛,又看了看难得对自己露出片刻温情的母亲,鬼使神差的,他伸手去接。
&esp;&esp;然而手刚伸到一半,院中下人突然来报,谢绥来了后院。
&esp;&esp;听着下人这句话,姚琦玉愣了一瞬。
&esp;&esp;随即快速反应过来,将手中的铃铛,像随手丢垃圾一样,嫌弃地塞进了他手里,便头也不回地快步出了房门。
&esp;&esp;这个铃铛,只是她偶然之下想出的达成她目的的手段。
&esp;&esp;正如他这个人。
&esp;&esp;以及他的出生。
&esp;&esp;只是她博取夫君宠爱的手段而已。
&esp;&esp;在她眼里,他从来不是与她有着血脉相连的孩子,只是她争宠的一个工具,一个牺牲品。
&esp;&esp;那天,她从外面回来后,再也没有提及过这个铃铛。
&esp;&esp;就仿佛,这个被人施以利用心理的铃铛从来不曾存在过。
&esp;&esp;记忆回拢,谢临珩垂目看着手中的虎头铃铛,轻晃了一下。
&esp;&esp;听着这道,深埋于记忆深处,被时光覆盖的叮当声音。
&esp;&esp;合上匣子,谢临珩带着它出了侧殿。
&esp;&esp;踏出殿门,他喊来外面值守的墨九。
&esp;&esp;将铃铛交给他。
&esp;&esp;“把它放在母亲身旁,当作葬品,一同葬了吧。”
&esp;&esp;墨九双手接过。
&esp;&esp;—
&esp;&esp;行宫中。
&esp;&esp;谢清月得知姚琦玉自缢的消息,哭闹着要见谢绥,要取消与林家的婚事,可她将行宫闹得快要天翻地覆,谢绥也没有收回赐婚圣旨。
&esp;&esp;又是三天过去。
&esp;&esp;宫中平静下来。
&esp;&esp;除了朝堂近日似越发繁忙,后宫已逐渐清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