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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北境几十年来,素来视东陵为盘中餐、囊中物。
&esp;&esp;只要北境不亡,不将东陵吞并,他们决不罢休。
&esp;&esp;当年建成帝还在时,北境为了将东陵这块肥肉吞进肚中,能暗中筹划十多年。
&esp;&esp;以后他们的国力一旦恢复,战事避无可避。
&esp;&esp;而且,若是放在四年前,他们东陵在上次北境的残杀下,折损了大半兵力,在那种国力悬殊的情况下,若他们出兵攻打北境,只有死路一条。
&esp;&esp;所以那几年,谢临珩一直在用最快的速度收拾东陵的残局,争取早些将当初的折损修补回来。
&esp;&esp;而一年前这次,北境攻打东陵,虽有备而来,但经过那几个月的死战,北境的兵力折损得不比他们东陵当年少。
&esp;&esp;如今好不容易两国国力持平,
&esp;&esp;北境的战力也是最弱的时候,
&esp;&esp;此时攻伐,胜算会更大一些。
&esp;&esp;殿中非常安静,见虞听晚沉默不语,谢临珩摊开她指尖,五指缓缓挤入她指缝,与她慢慢十指相扣。
&esp;&esp;他声音很轻,话也说得很漫不经心。
&esp;&esp;就仿佛只是随口讨论天气一样。
&esp;&esp;“晚晚,北境不灭,国难安定,国力恢复的时间短则数年,长则需要十几年、甚至二十几年。”
&esp;&esp;“我不想让我们的孩子,再经历一次我们经历过的战乱与厮杀。”
&esp;&esp;“我想留给我们的孩子一个安定的家园,一个和平的国家。”
&esp;&esp;“也给所有的东陵百姓,一个安然无忧、不需要时刻担心他国侵略的太平未来。”
&esp;&esp;“该打的仗,我带着将士们打完,好给你、给孩子、给无数黎民百姓,一个新的盛世。”
&esp;&esp;虞听晚眼底是说不出的酸涩。
&esp;&esp;整个心口,都仿佛被什么东西死死攥住。
&esp;&esp;消失很久的恐慌与强烈的忐忑,再次紧紧将她笼罩。
&esp;&esp;战事好不容易平息,出自私心,她并不想让他再以身涉险。
&esp;&esp;上次在临安,刀剑血影中,他浑身是血、数不尽的伤痕、在她面前倒下去的那种惧意,让她久久都忘不了。
&esp;&esp;她怕他出事,怕他受伤,怕他回不来。
&esp;&esp;现在重提战乱一事,她才发现,她怕的东西竟然有这么多,她怕的程度又有这么深。
&esp;&esp;可她同时又清楚,她阻止不了。
&esp;&esp;她也没法阻止。
&esp;&esp;他说的是事实。
&esp;&esp;北境一直虎视眈眈、随时想将东陵生吞活剥也是事实。
&esp;&esp;这仗要打。
&esp;&esp;也,必须打。
&esp;&esp;为东陵、为那些百姓,只能打。
&esp;&esp;她指尖死死蜷着,拼命压住眼底的酸涩,尽量不表现出任何异样,看向他问:
&esp;&esp;“已经安排好了,是吗?”
&esp;&esp;“你这段时间,一直这么忙,都是在准备出兵的事,是吗?”
&esp;&esp;还有孩子。
&esp;&esp;在行宫回来后,他莫名其妙地重新用上了避子香囊。
&esp;&esp;也是为了出兵而做打算吧?
&esp;&esp;谢临珩从不在她面前表现出任何沉重之色。
&esp;&esp;因为怕她担心,怕她害怕。
&esp;&esp;所以他在跟她说话时,神色再轻松不过。
&esp;&esp;就仿佛,如今的东陵,吞并北境,已如囊中取物一般容易。
&esp;&esp;“对,已经安排好了。”
&esp;&esp;“这些日子,一直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