溜了小半个时辰,回到军营外。
这一趟对草场了解不少,草原能养马,还能操练骑兵,在冷兵器时代就是先天优势。
但自己想要的,并非传统意义骑兵,而是上马能砍大刀,下马能操火铳的步骑方阵。
崇祯脱掉便装交给王承恩,露出一身龙袍,将天子剑重新系于腰间,大步走进营门。
校场上鼓声阵阵,一个大汉正敲着大鼓,显然是在聚兵。
营房摆布于周围三方,点将台处于一侧,中部校场无比宽敞。
径直走到点将台,黄得功、周遇吉四人跟在后面,鱼贯而入,崇祯坐于摆着的椅子之上,几人分立左右。
随行百余护卫以及黄周带的随从,快步绕台于下方站立,将台子围得水泄不通。
场内士兵黑压压一片,小跑入场列队,队伍显得非常杂乱。
有的还不慎摔倒,自然迎来小军官一阵皮鞭,先前那几大营武将,还有十余个御马监管事,不断骂骂咧咧。
很明显,这群兵卒丢了他们的脸面,过了好一阵,列队才基本完成。
崇祯放眼一看,军装尚算齐整,没有老弱,都是年轻人及壮年。
少数兵卒站得笔直,更多则歪歪斜斜,拿武器的样子很是随意。
抛开衣衫不提,用三个字来形容,那就是:
“兵油子!”
如此军容,拉到战场,保准建奴一个冲锋,就将灰飞烟灭。
这时,台下一太监高举双手,看样子乃御马监值星官。
一声令下后,全场士卒陆续下跪,口中高呼: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崇祯抬手,王承恩随即扯着嗓子喊道:
“皇上口谕,众将士平身!”
“谢陛下!”
声音很不齐整,下跪动作杂乱无章。
崇祯侧过头,望向方正化,小方有些难堪,也有丝惧色,脸庞通红垂头不语。
值星官跨前两步,迈到台前跪地,大声道:
“启禀皇爷,腾骧左卫、腾骧右卫、武骧左卫、武骧右卫四大营,共计一万五千八百二十六人。
除值守人员外全部到齐,请皇爷训示!”
又望了眼方正化,方秉笔靠了过来,小声禀报:
“皇爷,本次裁撤老弱4000余人,每人发放3两银子归乡,昨日便已完善。
另外近2000尚具一定劳力者,已全部归入各草场养马养牲畜,目前仅剩在场人等。”
崇祯暗吸一口凉气,这个数据,着实令人抓狂。
禁军四个卫一共两万两千多人,减员六千多,相当于一口气裁减近百分之三十。
这还是天子亲军,那糜烂的京营,那些营兵及地方卫所,该是何般熊样?
唯一欣慰之处,便是没有吃空饷者,除此以外,到处都透露着“杂牌军”迹象。
“平身!”
“谢皇爷!”
崇祯站起身,走到台沿,声音高亢明亮:
“儿郎们,尔等乃朕之亲军,然八年来,朕从未到此视察军营。
不想整个四卫营,竟高达三成老弱,军姿军容如此不堪,朕深感痛心!”
御马监几个管事,将圣上所言向后方一一传递,保管每个将士都能听清。
台下武将们面面相觑,再次下跪直呼有罪。
兵卒稀稀拉拉,全都跟着跪了。
真特么烦人,跪来跪去有意思吗?
“都起来吧!”
“谢陛下!”
过了一二十息功夫,场面重新恢复肃静,崇祯很不爽,高声道:
“想当年太祖创建禁军,四十八卫将士何等英姿,成祖扩充至七十二卫,一度达到三十万儿郎。
禁军与京营一道,随成祖数次北征草原,将蒙元蛮夷杀得丢盔弃甲,立下不朽战功!
可经历两百余年,撤的撤,散的散,规模缩小十余倍,按理精髓仍在。
然平日营中操练几何?有无战力?尔等心知肚明!
朕就想问一句,当下可还有冲锋陷阵之儿郎!?”
全场鸦雀无声,武将及御马监众监将头埋得很低。
有些士卒,也惭愧地低下头。
禁军是何景象,在普遍意识形态中,早都习以为常。
皇上这般说辞,明显极度不满,令他们无地自容。
扫视全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