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正化回班,崇祯望向曹化淳:
“曹大伴,该你了!”
“遵旨!”
曹化淳也从怀里取出文书:
“经东厂暗查及京营诸将指控,五军都督府成国公、阳武侯、抚宁侯、临淮侯、伏羌伯、新建伯、清平伯,伙同京营诸将,贪墨克扣军饷!
京营在册兵卒七万一千三百二十五人,当下实际不足三万四千人,吃空饷高达五成。
从元年起,预计约100万两俸银,被以上人等贪污!
本朝六年,京营万余士卒出京剿贼,出征补助八万三千两,实发不足四万。
伤残战死者抚恤银近七万两,实发不足一万,所剩皆被贪墨!”
啧啧,全场人听得惊心动魄。
贪污很正常,就是贪墨这么多,竟然还有五成吃空饷者,实在令人震惊。
老曹顿了顿,继续道:
“以上人等,另加工部右侍郎刘宇亮,武清侯、成安伯共11人,强行霸占西山诸矿。
部分文武残害原有矿主,累计获利预估150万以上,圣上派驸马巩永固暗查两年有余,获得相应线索,经东厂核查属实!”
巩永固吸了口凉气,幸好昨日皇帝召见,不然就惹上麻烦了。
刘宇亮身边迎来两个锦衣卫,战战兢兢跪地。
先前听到毕懋康任工部右侍郎,心头就有种不祥预感,搞半天在这儿等着他。
朝臣们也终于顿悟,怪不得成国公被没收现银,可视为非法所得,理应没收。
崇祯面无表情,望向朱纯成:
“成国公,你的银子朕收得不冤吧!”
“臣......”
朱纯成双眼通红,支支吾吾说不出话。
欺君之罪可大可小,然勾结内官私购粮食,贪墨军饷草菅人命,罪就比较大了。
幸亏狡兔三窟,有些银子存于另外两处庄园,如今只是抄他府上现银,又不是抄家,已经算非常轻松。
其余朝臣心中嘀咕,圣上心机这么重,竟然已暗查两年,看来近几日突变并非偶然,以后得悠着点。
崇祯心中冷笑,李若链关注几年是真,原主可啥都没干,能忽悠就忽悠,免得认为老子好愚弄。
一通组合拳,被点到名者吓得魂飞魄散,陆陆续续跪地。
锦衣卫顺势将他们擒住,扔在御道之中,没被念到者,心中有鬼者,全都头皮发麻。
过了好一会儿,崇祯厉声道:
“这就是朕的好臣子,朕的好勋贵!大明的脸面,都被尔等丢尽了!
一个个在朕面前装忠心,给朕装穷,如今证据确凿,尔等败类也!”
“臣......臣知罪......”。
“......”
“有罪与否早已明朗,曹大伴、李指挥使!”
“奴婢(臣)在!”
“将涉案文官、京营涉案武将,全部革职抄家,打入诏狱问罪!
涉案公侯伯爵,除嘉定伯外,全部没收非法所得,禁足一个月,每人罚银30万两!”
“臣(奴婢)遵旨!”
周奎闻言倍感庆幸,刚才装什么装,把岳父小心脏吓得怦怦响,下次可不带这么玩儿。
朝臣们心中嘀咕,皇帝如此袒护国丈,是不是有失公允?
不容他们多琢磨,台上传来厉呵声:
“嘉定伯周奎,勾结内官欺君罔上,乃外戚之耻!抄没其所有家产,只留现银千两,禁足府上一年!”
“遵旨!”
“啊?”
周奎懵了,搞半天自己才是最惨那个,转而捶胸顿足,嗷嚎大哭起来。
崇祯冷哼不断,你已经算最幸运了,届时待晋商方面尘埃落地,那些勋贵绝对比你惨得多。
锦衣卫悉数将数十人带出,广场上重新恢复宁静。
大臣们表情各异,有的很欣喜,仿佛看到大明迎来曙光。
有的则如履薄冰,背心冷汗尚未停止,往后的日子不好过也。
事儿处理得差不多,叫李若链曹化淳于御前,崇祯轻声吩咐几句,二人不住点头称是。
又给王承恩递了个眼色,王承恩扯着嗓子喊:
“内阁诸公、六部尚书,到东暖阁议事,退朝!”
“恭送陛下......”
崇祯起身,瞄了眼整个皇极殿广场,心里久久不能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