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就快落山,李自成往着南面匆匆行军。
后方探马不时传来消息,丁魁楚前锋止步于信阳。
仅派出两三千骑兵追击殿后兵卒,追出二十余里后便脱离接触。
“额走到哪儿了?”
李自成问向身旁亲兵。
“大统领,已出信阳快七十里,往西六十里便是随州,往西北百余里便乃枣阳!”
“令全军原地小歇,取舆图来!”
“遵命!”
李自成下马,在亲兵背上摊开舆图,又看了看四处地形和天色。
“就地扎营!”
“得令!”
“大统领!”
不多时,几个亲兵气喘吁吁赶至。
见是派出去禀报高迎祥的亲兵,便问道:
“已告知闯王了?”
“属下已禀报闯王,闯王部将于明日一早拔营西进!”
“甚好,丁贼已被调动,闯王的压力就会减小,说不定丁贼都不知道他老人家在哪里,速去叫诸将前来议事!”
“遵命!”
......
在刚搭建好的大帐中,李自成望了下众人。
“诸位,额准备休整一日,后天兵分两路,一路前往大悟县,作出围城之势。
主力往枣阳一带移动,向闯王部靠拢,不知诸位有何看法?”
“大统领,您的意思是大悟仍围而不打?也仅用作疑兵?”
刘宗敏问道。
“正是!额拟派郝兄弟佯攻大悟县城,声势搞得像几万人围城。
待丁贼闻讯南下时,郝兄弟撤围继续往南,作出与麻城张贼合兵之态。
而后再根据官军动向择机西进,如此调虎离山之计才算完美!”
李自成说完,眼神犀利地望向郝摇旗。
郝摇旗心中极度不爽,特么你们倒是跑了,留下老子断后。
自己仅5000兵卒,其中4000都是步军,万一被官军咬住,岂不成了冤大头。
“郝兄弟,你有何难处吗?”
李自成问道。
“大统领,没...没有难处。”
知道他有点言不由衷,李自成接着道:
“额让李来亨领骑兵1000,归郝兄弟节制,现军中粮草优先保足你,另给白银1万两劳军,郝兄弟以为呢?”
“谨遵大统领钧令!”
“好,那就这么定了,郝兄弟务必把握好时机,切莫功亏一篑!”
“得令!”
尽管郝摇旗心头还是有那么不舒服,可没办法啊,谁叫自己势力太弱小呢。
李来亨那1000骑兵美其名曰归他指挥,实际还不是有监督的味道。
罢了罢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郝摇旗心中暗自嘀咕。
......
襄阳城西古隆中。
秦良玉身着披风,眺望着东面远处滚滚而过的汉水。
东渡的船帆已经看不见踪影,汉江傍晚风光甚是迷人。
只可惜周围山峦大部分都光秃秃,给原本美丽的风景,增添了一丝空旷凄凉。
“瑞征他们都过去了吧。”
秦良玉似问非问,瑞征乃儿子马祥麟的字。
“姑母,已经过江了。”
秦拱明作揖。
“你也看不清了?”
“姑母,相隔如此遥远,侄儿确实看不清。”
“哈哈哈,老身还以为自己老眼昏花,原来是隔得这么远。”
“儿行千里母担忧,姑母这是在心忧瑞征。”
“是啊,哎...你姑父蒙冤已去二十余年,当今天子本朝三年予以平反。
你父亲,你二叔父浑河之战身死十四年,你三叔天启四年壮烈殉国。
我秦家,我马家,皆满门忠烈也!”
秦良玉突地高声疾呼,在夕阳的余晖下双肩微颤。
丈夫兄弟均已远去,就留下她一个弱女子,苦撑石柱白杆兵二十多年。
今年她都61了,连去岁花甲之日,都是在征战张献忠的途中度过。
去年张献忠入川,马祥麟被此贼围于太平,自己率军急救,方解得围困。
后来还大破张贼,白杆兵威名再次震撼整个大明。
崇祯三年白杆兵解得京师之危,当今天子赐诗四首,去年又封她为四川总兵。